殿内进来一个男人,面上带着一张与佩剑同色的乌金面具,遮住了眉眼鼻梁,只露出一张唇峰冷冽的薄唇。
抿的太紧,太不近人情了些。
男子朝着主位上的老者走进,行礼叫了声“魔尊”。
被唤作魔尊的老人好似在迷迷糊糊中短暂的清醒过来一般,眯着眼睛定了定戴面具的男子,良久才说,“啊!是萧翊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戴面具的男子,或者说是萧翊,顺手将左手拎着的东西往前面一扔,冷然开口,干净又利索,“杀了!”
被扔出的东西在殿内的石板上滚动几遭,留下一地细细长长的血迹——
赫然是颗人头!
双目圆睁,眼中含恨,全然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被唤作魔尊的老人淡然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这一幕极其熟悉。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萧翊一言不发,点头离开。
“魔尊,”
站在一旁的男子弯腰,贴进祭夜月耳际,“这小子可真狠啊!地上这个可是合体中期,比这小子足足高了近一个境界,他都能眼也不眨的拿下!”
“我见他气息不稳,估计是受伤了,见了您也不吭声!”
老魔尊嚯嚯一笑,胸腔里发出破败的呼哧声,“要想让人看得起,就是得狠!摇尾乞怜有用的话,我们还修炼做什么!”
“他现在走投无路了,外面那些正道容不下他,除了魔域,他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一个人再厉害,难道还能敌得过千万人、万万人?抵不过的!他现在只能咬足了牙、拼上了命,证明自己还有用!”
“正道!”
男子脸上露出鄙夷之态,“我最讨厌那群惺惺作态的伪君子!您看这小子,本来是不归山顾溪之的大徒弟,听说之前受宠的很——”
“他那个一身正气的师尊,还要和他结成道侣呢!你看看,一旦修炼魔教术法被发现,顾溪之竟然半分情分也不顾,派人追杀他不算,还下了诛杀令要他的人头!”
“正道!仙门!勾奸徒弟,翻脸无情,不过如此!”
没人应声。
男子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睛,发出均匀而粗笨呼吸声的魔尊,眼底晦暗不明。
自仙魔大战后,祭夜月伤的太重了!
他就像一棵从根子里烂了的柳树,垂垂暮老,无望的等着彻底衰败那一天到来!
而偌大的魔教,数千万的魔修,需要一个新的魔尊了……
萧翊半垂着眼回了自己的居所。
关上门,放下治下。
解开衣襟,露出身上血淋淋的刀口。
新伤旧伤,纵横交错。
一路上血迹干涸了不少,有的地方衣服和血肉已经粘在了一块儿,他毫不在意,硬生生的扯下,带出更多淋漓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