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那眸中满是占有欲,那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或许是觉得日光刺眼,练鹊半阖着眸,娇声道,“师兄,我还再睡一会儿。”
“这可不行。”温秉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发,又拍了拍她的脸,“快起来。”
他心中也是一叹,自己这师妹脾气跟头倔驴似的,从来学不会温柔婉转,也就只有睡迷糊的时候能露出这样可爱的神情了。
练鹊抓住温秉拍她脸的手,乌黑的眼停了一瞬,半晌又唤道:“师兄。”
“嗯?”这情态着实有些好笑,温秉眼神越发怜爱,身子又稍稍向下倾了一些。
“快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握着他手的少女便已经大力将他一只手骨折断。
与剧痛一起袭来的,是眼前的天旋地转。
说时迟那时快。以温秉的武功被不该发生这样的事。只是在练鹊用力的那一刹那,却有一股不知名的气汇入他的经脉,令他四肢僵硬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的时间,练鹊便用一股气震断了他的手骨。
脸着地的时候,温秉还没有来得及思考。
练鹊动手前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杀意。一直到现在——她的神色还是十分的风轻云淡,似乎自己并不是在和温秉动手,而是在喝茶谈天一般。
温秉撑起手臂转过头去,原本俊逸的面容被砸得有些狰狞。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垂落在肩头。
此时再看练鹊,她的神色哪有半点小女儿的娇羞?她赤着足从榻上跳下来,轻巧地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的脚趾极为玲珑可爱,柔软的皮肤贴在地面上时泛起瑰丽的绯红色。练鹊随手批了件衣裳,笑着看温秉一手撑地缓缓地站起来。
她信手从一旁的架上抽出温秉随身的宝剑。这剑是柄文剑,上面缠着穗子,练鹊手一动,那穗子便随之摇晃。
“这是你第一次出门历练,回来后送给我的。”温秉道。
练鹊欣赏了一会儿穗子:“当时得了趣,师门上下我送了六七条出去。”
温秉看着这亭亭玉立的女子,只看她轻巧的模样,便知道她必然想法子摆脱了毒蛊的控制了。
只是先前他算计之下,练鹊的武功已十不存一,就算如今她也废了他一只手,两两对阵,落败的是谁还未可知。
练鹊挑起眉,笑道:“多亏师兄一路保驾护航,如今我已今非昔比。还请师兄切莫轻敌。”
温秉整了整仪容,见练鹊还提剑立在远处,心中料想她必然有所掣肘,不敢轻易动刀兵。
或许,这是一处空城计。
于是他也含笑道:“师妹的脾气我并非第一日领受,你若是心中有气,为兄让你发泄一番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