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吃太香,不断有甜水溢出来,顺着红润的嘴角流到下颏上,崔阳也不在乎,两手胡乱一抹,小脸儿上全都是。烨璃一边喂他一边看他,星星一样的眼变得墨一样的深。崔阳把粉嘟嘟的唇张开,指着嘴巴让他再喂一颗。烨璃瞅着那两排整齐洁白的贝壳牙,再看看小脸儿上亮晶晶的汁水,慢慢地又插了一颗荔枝,慢慢放进崔阳嘴里。喂什么就吃什么,烨璃怀疑如果今天喂进去的是自己的手指头,崔阳也能吸溜吸溜舔干净。他突然觉得这个想法不太对,缓缓地移开目光,嗓子有点哑:“什么叫钠镁铝。”怎么还记着呢?崔阳吃得正兴奋,猛一听差点没噎死。他含着荔枝想了想,也爆发了:“你这个大猪蹄子!”烨璃莫名其妙:“什么猪蹄子。”及时认怂是美德,崔阳骂了一句就跑,窝角落里觉得自己挺美的。烨璃见他不说话,一把搂住给人按在车壁上:“拐着弯骂我是不是。”小叶子的脸如此之近,泓罗湖口的当众亲亲又浮上眼前。可下一秒崔阳就想起烨璃很可能会和宋荻……他勃然大怒了:“你这个大猪蹄子!和宋荻都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烨璃更莫名其妙:“你病了?”“你才有病!”“什么这样那样的。”就是上床啦!睡过啦!崔阳一个现代青年有啥不好意思说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对着烨璃那张生动的神仙颜,他就是说不出这几个字。可是一想烨璃用这张神仙颜做了什么,崔阳又来了勇气,扑人家身上:“就是这样了!”怕没表达明白,崔阳还坐着往下压了两下:“就和你的生意一样!”烨璃惊讶地躺在崔阳身下,表情非常生动:“你说,我被宋荻&*%$了?”他的声音很小,吐字很快,啥也没说清。崔阳浑身是勇气,大声喊着说:“说人话!”烨璃:“我被宋荻嫖了?”崔阳:“……”烨璃玩味地看了他一会儿,一个拧腰,凌厉地把崔阳压在下面,贴近他的耳朵热热地说:“是这样的意思,对不对?”为了示意清楚还摆胯顶了两下。崔阳的脸腾就红了:“是,你理解的都对,快下来。”烨璃纹丝不动,贴更近了。崔阳压根不敢看他,咽着口水无力地挣扎:“不要啊。”烨璃坏坏地笑了:“不要什么。”刷——车帘掀开,俊棠又端了一盘荔枝过来。刷——俊棠一声不吭出去了。刷——兰悦笑嘻嘻端着一壶茶进来,愣住了。烨璃冷着脸命令:“出去。”兰悦灰溜溜地滚了。这段时间里崔阳一直被压在下面,脸都快熟透了,哼哼唧唧地捶打烨璃的腰:“我错了,我不说你了……”烨璃一动不动,崔阳实在没辙,用荔枝味儿的手捂着脸,把宋荻对他说的全招了。宋荻说三年前和叶钧弦有过肌肤之亲,算一算不正好是烨璃现在的年纪么。崔阳觉得烨璃马上就会和宋荻发生点什么,见他不承认就想骂人。烨璃脸色又有点黑:“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宋荻。”崔阳一秒认怂:“对对对我知道,你别冲我发脾气啊,都怪那爱开车的老司机作者!看见漂亮小男孩就想给人家配cp,我只是个助理,叶钧弦和宋荻的事真不是我决定的。”烨璃还是不理他。崔阳咽了口荔枝味儿的口水,小心翼翼地征询意见:“其实……会不会……你在原来的世界爱过宋荻,只是穿过来忘了啊?”烨璃一双星眸深深看住他,坚决犹如刀刻:“绝无可能。若我真爱之人,永世不会相忘。”一眼真的万年了聊到这种程度应该就可以了,大家回到原位继续吃荔枝,没想烨璃起身前又问了句:“什么是钠镁铝。”这位记性过好,还没忘呢,崔阳只能把元素周期表解释了一遍,用了好几个小时科普什么是化学什么是物质谁是门捷列夫。烨璃一直骑在崔阳身上,星亮的眼闪了片刻,缓缓发出疑问:“所以,不是‘那美女’?”“是钠镁铝!”“那你为何要对着我背元素周期表。”……总不能说因为被你搞得心猿意马吧!崔阳真心觉得烨璃最近很奇怪,本来直接了当的一个人,最近时不时就发脾气,还偶尔阴阳怪气的。不对别人,就对崔阳一个,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回程途径青麦城。归去不比来时匆忙,桂桂坊一行人在此城休息一夜。明早俊棠先回京城照看桂桂坊,烨璃和崔阳则想留几天散散心。收拾了一切,吃过饭,崔阳放松地往床上一扑,酝酿睡眠。烨璃的声音飘来:“先去做功课。”有完没完了……好容易大学毕了业,穿过来还得天天做作业!崔阳抱着被子笑:“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没收拾调香的工具。”烨璃面无表情地打开一个木箱,拿出一柄称香料的小铜称。一定是俊棠收拾的……崔阳心想。烨璃又掏出一套琉璃小调杯。一定也是俊棠收拾的……烨璃又掏出一个小药箱,翻开箱盖,制作一眼万年的原始香料在里面码着呢。崔阳彻底放弃挣扎了:“好,我做,我明天一起来就做作业!”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烨璃早不在了。崔阳独自起了床,独自来到大堂,要了份小馄饨一张炸油饼再来两个荷包煎蛋,慢慢地吃早饭。大堂靠门口摆着个摊子,江湖郎中模样的先生戴副比黑眼仁还小的水晶墨镜,装瞎子给人算命。幌子上几个大字:断生死,改天命。刚开始生意凄凉,后面来了个人,被算命先生说中去年刚死了爸爸,小摊子的生意一下就好起来了。算命先生一会儿说人家来年红鸾星动,一会儿说另一个人印堂发黑,每骗人一回还装模作样喝口茶,演技很到位。崔阳讨厌这种封建迷信,冷笑了一声。算命先生耳朵很尖,转过脸:“这位小公子可有话赐教?”崔阳吃了一口油饼,没有回话。算命先生捋着胡须:“方才可是公子在笑?”崔阳:“没啊,刚才有人笑?”透过黑豆小镜片,算命先生盯住崔阳:“公子有何困难不妨告知学生,我来为你算一卦。”我要穿回去,你能算中么。崔阳默默腹诽。算命先生完全不放弃,捻须一笑,喝了口茶:“学生为公子看看手相?”崔阳伸出手,眨眨无辜的眼:“实不相瞒,我和家里闹不和,离家出走啦。现在回不去,先生有法子解吗?”算命先生眉头紧皱,反反复复摸着崔阳的手掌,好像大厨观察猪肉是否过期:“小公子情况不妙啊,你有一劫。”估计下一步就要钱了,崔阳强忍着没笑出来:“想破解此劫是否需要给先生点诚意?”算命先生的台词被猜中,有些惊讶。正在思考下文,眼前忽然一阴,一条高高的身影遮住了阳光。烨璃负手站在门口,气场宛如泰山压顶。没等他开口,崔阳扔下算命先生就跑:“我这就去做作业!现在,马上!”&&&后院靠近厨房有口自打井,井旁边摆着三个大水缸。崔阳把做功课的瓶瓶罐罐和器皿摆在水缸旁的石凳上,从后厨拿了一套水壶水杯,舀了几瓢水,埋头苦练一眼万年。小伙计和大师傅们偶尔经过,一看是贵客,点头哈腰地问好:“忙着呐?”崔阳鼻尖儿冒着汗,头也顾不上抬:“是呀是呀,不好意思不聊了哈。”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自己也能评估作业了,发现水有一点颜色就知道失败,泼到地上重新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