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阳不明白自己咋了,所以就没跪:“皇上,椅子上有蚊子?”皇帝:“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蚊子?”崔阳:“所以您……?”皇帝:“所以朕……”旁边萧承启突然走上前,一副再也不想装了的表情:“崔阳,你可知罪?”崔阳狗狗眼一瞪:“怎么了?皇上在这儿呢,轮不着你骂我吧?”萧承启即将被噎死,皇帝难过地说了话:“崔卿,你昨天给朕表演的节目很好,但那不是时光门。”“时光”两个字一出现,崔阳冻住了。烨璃也冻住了。在一片冷冻中,皇帝又来一句暴击:“时光门是用时光锉开启的,传闻能通过去未来。崔卿,你没告诉朕。”哭包攻也是攻时间凝固了,空气静止了,崔阳和烨璃当场就要寄了。不是,谁告诉小皇帝的?为什么小皇帝能说出“时光锉”三个字,还能准确说出崔阳和烨璃经过亲身体验才能领悟的时光大蓝门的作用?一滴冷汗缓缓流下,崔阳压根不敢看皇帝。皇帝,高高在上的最大甲方,一天找他早请示晚汇报的人估计十个指头数不过来。这么忙的大忙人,皇帝能准确说出这些事,自然不是自己去调研的了。一定有人给皇帝打小报告,有人嚼舌根,有人诚心要把昨天晚上效果良好的表演给搞砸。这个人是……豁地,崔阳把头转向皇帝的旁边。那里站着镇朔王萧承启,阴恻恻地杵在那,树阴凉都没他阴。崔洋困惑了:萧承启是知道时光锉秘密的人?为什么啊……他为啥会知道,又为啥要搞破坏?崔阳手都要僵了,一时间浑身发凉,手有点抖。不过很快地,他的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有人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回头看去,是烨璃,轻轻捏崔阳的手,星星一样的眼里全是冷静的光。一见小叶子这样镇定,崔阳的心也就放下了,挤眉弄眼使了个眼色。烨璃也冲崔阳笑笑,这一笑好像世界上最高的一座山,就算天塌下来也能撑住,崔阳不怕了。“咳咳……”皇帝在高高的宝座上示意了一下。崔阳看向皇帝,皇帝看他和烨璃的手,意思是说,你俩又在撒狗粮。做贼心虚说的就是崔阳,一心虚就想缩,一想缩就想抽手。当然,一下没抽回来,两下被攥更紧了。烨璃握紧崔阳的手,大大方方往前走了一步:“皇上,什么叫时光锉。”烨璃那长相,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站在一堆宫人里就是一堆养殖鸡里的唯一跑山小公鸡。这样一个顶级人物,义正言辞问“什么是时光锉”,给皇帝都整不会了。皇帝有一瞬间的疑惑:“你不知道么?”为了他家阳阳,烨璃也不是第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丝毫不带颤抖的:“不知。”皇上:“……”烨璃开始反击:“皇上是从何处知道的?”皇上吸了一口气。烨璃朝旁边萧承启一看:“不如谁告知了皇上时光锉的事,便请谁来解释解释吧。”皇帝永远正确,皇帝不能不知道,所以皇帝也看向萧承启。氛围顿时不对了,萧承启被六道目光盯着,明显有点怂逼:“为什么本王要解释。”烨璃冷冷一笑:“谁知道谁解释。”崔阳赶紧力挺他家小叶子:“谁污染谁治理!”皇帝:“……朕是不是应该说谁开发谁保护?”萧承启:“……”针对时光锉的唇枪舌剑展开了,辩论中清晰可知萧承启知道时光锉,但不多。烨璃和崔阳才是亲历人,烨璃装作不知道,拣几个关键点问过去,萧承启就回答得驴头不对马嘴。在外人看上去,分明是撒谎栽赃。说到最后,烨璃笑而不语,崔阳得意极了:“皇上,镇朔王爷就是累了,给您讲笑话呢。”烨璃:“若世上有能穿越过去未来的大门,我同阳阳还坐在这里?只怕早去发财了。”皇帝点点头,脸上倒是有一种释然和开心。崔阳暗暗地想:小皇帝也不是坏人,不想找我麻烦。一番闹剧就要收场,崔阳一头的冷汗终于下去了,他开心又安心地看了一眼小叶子,就要整顿心情启奏告退。结果萧承启又抛出一个话题:“昨晚的表演十分精彩。”崔阳脑袋里有个小警报,一听萧承启说话就拉响,满脑子都是:这家伙是不是又要找茬?等着,回去我就告诉聂瑶你是个垃圾!等我哪天穿回去,给你写成这个那个都不行!皇帝听到“昨天的表演”,高兴地说:“那微缩小京城朕早晨还玩儿了一会儿呢,好玩儿,节目也好看。”萧承启阴阴一笑:“皇上可记得那一对双子星,深深和琛琛?”大甲方说话,别人不能随便插嘴。崔阳也不能说,也不能问,眼睁睁看着皇帝问:“对啊,朕记得,怎么了?”萧承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着崔阳,好像抓包了往酒壶里掺白水的劣品提供商:“那位琛琛,本命叫穆丽琛。”勾栏院里都用艺名,本名是忌讳往出说的。就连崔阳都有个“阳阳老板”的称号,这是规矩。道理很简单,毕竟是从事那种行业,有很多事不方便明讲。从业人员有朝一日还可能赎身回到正常生活,咋能随便暴露人家的真实姓名。崔阳实在不明白,萧承启嘁哩喀喳一通说,瞄准娇小可爱飘的琛琛干什么。结果萧承启又补一刀:“穆丽琛,是穆广贤的儿子。”小皇帝有一瞬间的痴呆,但能做皇帝的人都不是傻子,就见他空白了两秒,脸上马上闪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机警,以及“听说有人伤害朕”的表情:“那个穆广贤?”萧承启:“是的。那个穆广贤。”这是打什么哑迷,“那个那个”,哪个“那个”啊。崔阳莫名其妙看向小皇帝,小皇帝静静看向他。咔嚓,突然之间,崔阳大脑中有两根断了的电线接通,他明白了:穆广贤,琛琛的爸爸,是个获罪的官。琛琛是罪臣之子,入这一行是受罚来了,也是因此被桂桂坊挑走的。想通了这层关系,崔阳简直快哭了,烨璃也震惊了。皇帝的表情则有点受伤,跟被自己喜爱的小狗子咬了一口似的,眼圈都有点红了:“……崔卿,你用罪臣之子给朕表演?”&&&崔阳和烨璃用罪臣之子给皇帝表演,有欺君的嫌疑,这就被押走继续调查了。召见结束了,话都问完了,小皇帝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椅子里,眼圈红红的。椅子太大了,他一个人坐,显得太孤独。他抬头看了眼萧承启,有点幽怨,也有点埋怨:“幸好你告诉了朕,不然朕都不知道崔卿这样欺负朕。”萧承启换上一副假关心:“臣活着就是忠于皇上的。”还是小皇帝:“都怪你告诉了朕。”萧承启一下子没噎死。小皇帝很认真地在懊恼:“朕知道崔卿犯错就不能姑息他了。但是朕还没捏过他的脸。”萧承启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要不,臣替您捏?”小皇帝眼刀一横:“你敢。”&&&萧承启告了一通密,暂时把崔阳搬倒了,但他自己还挨了一通说,最后一肚子委屈,回到大帐中。下人们全部被清退,一个浑身穿着黑、头上也包得严严实实的神秘黑衣人从幕后走出。萧承启见了他就兴师问罪:“你说那时光锉的事一点都不靠谱!今天本王被叶钧弦问倒了。”黑衣人阴恻恻地笑笑:“可是小人听说崔阳已经被皇上拿下了。”萧承启:“那是因为他用罪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