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似锦伸手捏他的脸:“我看看,哪儿可怕。”
&esp;&esp;陆渺的脸被捏红了,他顺着她的膝头爬上来,在对方的默许下贴近她的怀抱。这是一个太过熟悉、曾经多次依偎相拥的怀抱,散发着温暖的吸引力。陆渺的手臂绕过她的腰身,凑上去轻轻地接触她的唇角。
&esp;&esp;还很害羞,亲了几下,也不过在唇边磨蹭。
&esp;&esp;在程似锦的注视下,陆渺更是紧张得无与伦比,他的呼吸凌乱起来,闭眸贴唇交吻,喉间溢出低低地间断喘息。这个亲吻柔软而湿润、带着她身上恒久的草木清凛气味……渐至目眩神迷。
&esp;&esp;空气流失。
&esp;&esp;仿佛有灿烂的彩色万花筒在眼前炸裂,最终化为一道巨大的白光。他的主动成为了蚕食意志的毒药,陷入这个怀抱的时刻,强烈的安全感灌注进脑海——让人心海颤动、意乱神驰。
&esp;&esp;程似锦用手摁住他的后脑,亲吻间隙中,声音微哑地低语:“好棒,宝宝。”
&esp;&esp;陆渺埋在她肩头,从脸庞烧到脖颈,他低叹着、语调颤抖地喃喃:“程似锦,人生真是一场荒唐的游戏。”
&esp;&esp;他恨程似锦的恶劣,讨厌她的高高在上,竟然还是对她产生了依赖之情。
&esp;&esp;“是啊。”她轻轻地笑,“我早就觉得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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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场荒唐的人生游戏走到了跌宕起伏的一段。
&esp;&esp;程似锦收到了公开庭审的消息。两日后,她带着陆渺前往法庭,出示证件后,两人在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坐下,手机静音,且关闭震动。
&esp;&esp;程似锦穿了一件黑丝绒长裙,色彩单调肃穆的披肩拢住肩膀到手臂的位置。她垂手按住陆渺的手背,握住他冰凉的手。
&esp;&esp;血液供应不足似的,他的手修长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esp;&esp;作为盛行“天使中性风”时期参与走秀的模特,陆渺虽然不像是那几位混血的“中性天使”一样雌雄莫辨,但他的身形和骨骼较传统而言也略显单薄。程似锦张开手掌,下挪,攥住他的腕骨。
&esp;&esp;“别紧张。”她说,“深呼吸。”
&esp;&esp;她是一位优雅的导师,每一句话都强烈地令人信服。陆渺脑海中闪过弟弟叫她“程老师”的画面,随后深深地调整呼吸,低声:“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里。”
&esp;&esp;“是亲眼看着比较好,还是事后从别人口中得知比较好?”程似锦道,“你觉得哪一样比较残忍?我倒是认为你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现实的人。”
&esp;&esp;她的手松开,又暗示性地收紧握住。
&esp;&esp;“你想得很对。”陆渺转过头,忽然问,“有糖吗?”
&esp;&esp;“低血糖?”程似锦朝另一边看去。
&esp;&esp;面无表情的张特助取出糖块,露出一种“就算老板逛窑子我都要陪同,这是公务”的冷漠气息,她就知道自己干得活基本等于贴身大太监:“有。”
&esp;&esp;糖纸剥离,陆渺道谢后,将糖块放进嘴里嚼碎。他一下下地、用尖尖的牙齿咬碎硬糖,目视前方,把齁甜的碎渣咽了下去。
&esp;&esp;被他咽下去的,仿佛还有如梦似幻、娇生惯养的前二十年。
&esp;&esp;糖渣刺着嗓子滑进咽喉。
&esp;&esp;陆建业和赵婉如露面了。
&esp;&esp;两人就在被告席,这是明日文娱被查处后两人的首次露面。程似锦只见过陆建业英姿勃发神采奕奕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中年人如此憔悴。他已经四十多岁了,面露苍老的迹象。旁边的赵婉如夫人沉默而冷硬地抿着唇。
&esp;&esp;程似锦掌心里的手腕瞬息绷紧。
&esp;&esp;她的指腹摩挲着陆渺的手背:“扰乱法庭秩序会被赶出去。”
&esp;&esp;“我知道。”他重复,“我知道,我不会的。你放心。”
&esp;&esp;每个字都吐字清晰得过分,像是经过精密控制后说出来的。程似锦瞥了他一眼,青年静静地、郑重地看着这一切,明显的下颌线勾勒出一个俊俏静默的侧脸,他漂亮如玻璃弹珠的眼睛折射出明亮的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