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攥紧了手心的帕子,借着细缝,他看到了帕子上小小的一角,绣着名字阮糖。
他忽然低低失笑,原来,小家伙,叫阮糖。
时间渐渐流逝,从夜晚到了白天,繁重的体力活过后,浅暖色的夕阳,铺满了小街道,就连转角处,也隐隐可见光影。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大多数人都是刚刚下班,脸上都洋溢着湳瘋喜悦,还有三两个大妈时不时念叨着那家、什么时候的菜肉最便宜。
再聊聊东家长,西家短。
顾轻尘看着着这副人间烟火的画卷,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来的日子,可他在等,等着阮糖到来。
洗干净的帕子,用纸巾包好,因为他怕,怕自己会染脏,染污,就像肮脏的自己。
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好,再用塑料袋包好。
漂亮空洞的凤眸,望着向远方延伸的道路,眼里渐渐有了光亮。
可渐渐,夕阳西下,原本绚丽的晚霞渐渐变得暗沉深蓝,人也越来越少。
阮糖还是没来,顾轻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明明他说过会来的,一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可夜色渐渐沉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集聚成一团,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大暴雨,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了下来,伴随着剧烈的狂风。
少年仍站在哪里,可单薄的身子,湿湿的,风一吹似乎都能吹倒。
冰冷的雨水,夹杂寒风,阵阵袭来,凉意冷彻入骨,渗透进每一寸肌肤,血液也渐渐变得冰凉。
顾轻尘抬起头,看着细密的雨珠,如同尖锐的针尖,从黑沉沉的天空坠下来。
突然,他笑了,笑得凤眸弯了弯,可脸色却白得病态,阴暗偏执疯狂增长。
为什么给了我光,却又遮住了这抹光。
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将纯白的帕子一点点染黑、染脏,既然得不到,那便一起拉入黑暗的深渊。
自从以后,十几岁的顾轻尘变得越来越阴鸷孤僻,凤眸中暗沉得可怕,却意外被黑道老大招揽。
在别人还在苦苦抱怨上学时,他以及开始尝试去接触鲜血以及各种杀人训练。
跪在泥地里,瞄准射击,依靠快狠准,不断地寻找敌人的弱点,企图一招毙命。
永远做不完的训练,永远练不完的负重,永远也杀不完的敌人……
那年他才十七岁,护送货物时,敌方人数多,我方人数少。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他身边,嘶吼声、枪响声、绝望声……在他耳边响起。
那怕手臂中了枪,鲜血汩汩地流出。
他脸色煞白,咬紧牙关,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拼命地边躲避子弹,剧烈的声响炸得他耳膜快刺穿,可他只能疯狂地刺杀敌人,一刀又一刀。
锐利的匕首,见准时机,迅速的插进那人的心脏,再反手狠狠一搅……
温热鲜血喷了他一脸,就连唇角也无法幸免于难,粘腻的,肮脏的,腥臭的气味萦绕在他鼻尖。
可他却笑了,微微勾起唇角,脸色白得病态,可唇色却染上了鲜血,殷红艳丽。
再后来,由于手腕的筋骨被伤到,再也无法拿起枪,黑道老大才放他一马。
他也渐渐退出了这条路子,渐渐着手做其他的产业,越来越大。
人们常说他容貌俊秀,年轻有为,端的是清风朗月之姿,羡艳不已。
却不知,儿时的悲惨遭遇,时间没有治愈他,反而让他越来越坠入黑暗,发烂发臭。
最后化为披着矜贵温雅的外皮,实际上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有曾欺辱他的人,他都会千百倍的奉还。
可唯独阮糖,他想建一个华丽的牢笼,狠狠地折断他翅膀,囚禁他,虐待他,艹到他腿软……让阮糖能全身心地依赖他,也只能是他。
狂风暴雨抽打着窗户,声响极大,顾轻尘双眼发红,拿出多年前的帕子,轻轻地抚摸后,在帕子上落下了病态的一吻。
一亿个小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