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微微懊恼了下,倒也没有想计较什么,只是怕自己喝醉了又说出一鸣惊人的胡话,在他那儿留下黑历史。而且,还是二十二点欲◎我岂不是得独守空房◎时雨青接话的速度不是一般快,话音一落,林鸢便头皮发麻。这是真实存在的吗,而不是时雨青哄骗她?她醉酒了两回,面向的对象还都是同一个。传出去真的会让人笑掉大牙。不消一会儿,林鸢假装无事发生,说:“好,没关系,大家都是夫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时雨青勾唇笑了下,懒洋洋地应道:“行啊。”这下令林鸢更加确定,他还真的是逗她的。也有可能大概率留了别的黑历史,但是应该没那么严重。林鸢吃完早餐,和时雨青挥挥手,“老公,你守家吧,我去上班了。”时雨青瞧着她一派恣意的模样,感情这是发现了他的破绽,所以无所畏惧了。不过,他乐在其中。---高中那会儿,自打时雨青开了个不好的头,林鸢有点看不懂他的意图,便很少再去社团的活动教室。但是吧,她再减少次数去,也能在别的地方撞到时雨青。譬如老师的办公室。林鸢抱着卷子,跟学委一块去老师那儿交作业。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时雨青。学委也是个少男心,事后一直跟她尽情聊道,哎哟我去,这么大一棵校草,怎么就被你撞到他胸膛上了。本来没什么的,愣是给学委说得她像投怀送抱,只怕是连时雨青都这么想。当时林鸢低头看路,刚打开办公室的门,迎面便有一个人杵着,她愣是直直地撞了上去。学委哇了一声:“是时雨青啊。”林鸢听见,本来淡定的心慌得一匹。救命,她故意躲着人家不见,结果上天把她送到人面前。林鸢很少相信巧合,此刻却不得不承认,这肯定是老天爷的捉弄。撞到的那一刻,感觉就像是撞到了一面坚硬的棉花墙。少年的身体微暖而宽阔。林鸢马上后退一步,反常地没有跟他打招呼,一言不发。时雨青也没出声。学委见状,摸摸鼻子也安静下来。感情这两人,在闹小别扭?吃瓜赶上现场了!林鸢将目光垂到自己的视线水平,往旁挪了一步,打算跟男生错开。结果她往右边走,时雨青也正好往右,她便改方向,对方随之也改方向,再次堵到一块,卡在办公室的门口。“……”学委不合时宜地道:“你们还挺一致的哈。”林鸢终于越过他走出去,走廊上,茂密的树叶长在栏杆,随风飘动。办公室的门渐渐合上。时雨青没有进去。林鸢忍不住抬头:“你故意的吧?”时雨青:“你说呢。”林鸢:“我不就是最近缺勤多了点,不用这么针对我吧。”她心里有气,说话也毫不避讳地表现出来。因为时雨青故意戏弄她,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她很害怕,害怕因此忘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时雨青像是顾及有人在场,没说什么,脾气挺好的:“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缺勤了,下次别这样。”语调一如既往的散漫,带着点漫不经心。林鸢无话可说,忽然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像个作精似的。时雨青再次推开门,走进办公室。随后,旁边的学委挠了挠头:“你们真没在一起吗?刚才太像小情侣吵架了。”林鸢矢口否认:“没有。”学委好奇道:“真的没有么?你们怎么看怎么都不清白啊。”林鸢:“……”她只能说,上天在搞事情。---中午,林鸢刚吃完饭,收到时雨青发来的消息。时雨青:【晚上搞个烛光晚餐,如何?】林鸢陷入一阵微愣。总感觉,再正常的提议,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得骚气外放。林鸢回:【这多费功夫呀,随便吃点就行。】时雨青:【又不费你事儿~】林鸢确认了下他那波浪号,没看错。不由想到,无事献殷勤,必有端倪。林鸢像对待患者般慎重,回他道:【可是我今晚加班诶。】时雨青:【?】林鸢:【真的,我没骗你。】时雨青发了条语音过来。林鸢点开,低沉清磁的男声钻入她耳边:“这么不凑巧啊,我岂不是得独守空房?”林鸢听完耳朵有点烫,用手扇了扇风。她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天气燥热,蝉鸣不觉疲倦,午间喊得最响。好一会儿,林鸢回时雨青:【不会的,我早点回来。】他不像她,早九晚五的,最近一直是他忙结婚的事,各种手续和房子交接,但同时也处理得极快,不需要她操心。林鸢想起了自己年少喜欢过的那个人,可惜她有脸盲症,再也找不到他了。那段时间的她挺灰暗的,觉得自己连喜欢的人都记不住,注定了孤独一生。又会忍不住想,既然她记不住脸,说明她就不配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凑合过,搭伙过,这才是她能够得上的日子。片刻,时雨青回了消息。【看来我真成了独守空床的妃子。】林鸢忍俊不禁,回了他一个安慰的表情包。至少,目前的丈夫,她会尽力去补偿的,总不能真亏待了人家。林鸢准备收手机起身,远远地忽然瞧见熟悉的人。是卢曼推着老周出来散心。她便走过去,笑盈盈地打招呼:“老周这回没出逃医院了,挺好的,咱们也省心。”老周脾气挺燥的:“我没有那么幼稚!”林鸢跟卢曼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倒没反驳老周。谁不知道老爷子性情孩子气,医院上下基本都顺着他。卢曼开了个话题:“老周,听说你侄子结婚了啊,这么帅的人,得花落谁家啊。”林鸢在一旁,心虚地轻轻咳嗽。哎。她跟时雨青领证,好像除了她爸妈,几乎把所有人都瞒过去了。老周聊到自家侄子的事,有点郁闷:“那臭小子不知道跟哪家姑娘成了,连我儿子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