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青停了一会儿,“是么。”“嗯。”林鸢沉浸式地继续回忆,“那是我最中二的时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闭。”时雨青:“然后追番?”“……不是。”林鸢紧了紧他的脖颈,“不许打岔。”“那你干什么了?”林鸢闷闷道:“看电影。”时雨青笑了下,“这不是一个性质么。”“我当时还没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林鸢煞有其事道,“所以不知道追番。”时雨青:“然后呢?”林鸢眼眶湿润:“呜呜我更难受了。”“为什么?”男人很有耐心地跟她一问一答。林鸢忍住眼泪,但微凉的泪水还是灌入他的衣领处。“我发现我忘不了他,我才初二呜呜呜,就认识到这么深刻的道理了……”时雨青这回没笑,好一阵,他压低声音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太低,林鸢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了,再说一遍。”时雨青吊儿郎当道:“我刚才说,你中二病比我还严重。”林鸢:“。”二十六点欲◎我们什么关系啊◎代驾师傅是个小年轻,坐在时雨青的车里有点拘束。男人把睡过去的林鸢放进来,系好安全带,随后坐进来,关上车门。“开车吧,小师傅。”小年轻随即点头,因为好奇,往后看了他们几眼。“你们刚吃完酒啊?睡得还挺沉的。”小年轻开着车,忍不住聊天。时雨青:“嗯。”小年轻自顾自地聊起来:“哎,你们感情真好,我刚失恋,女朋友嫌我太无趣……”时雨青说:“无趣是好事。”小年轻有点意外:“为啥这么说啊?”时雨青:“能帮你避过很多坑。”小年轻:“……”他好像在安慰我,不确定,再看看。后边的林鸢睡得些许不踏实,头枕在时雨青的肩上,脸颊被压得紧紧的。时雨青帮她调了下位置,让她靠得近一些。小年轻又感叹道:“你们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几岁,是毕业就在一起了吗?”时雨青:“已经领证了。”小年轻惊讶:“看不出来哎!真幸福啊。”时雨青唇角弯起,说:“追了挺久的。”---次日,林鸢被闹钟叫醒,她起床,旁边的男人还睡着,眼睫垂俯。她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睡颜还挺人畜无害的。就是睁眼说话时很让人抓狂,她每次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哪里来的骚话一箩箩。下床,洗漱,吃早餐。林鸢很贴心地没吵醒他,给他留了份白粥,放电饭煲热着。林鸢到了医院,准备开诊。一早上接诊数十位患者,林鸢口干舌燥,不时抿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隔壁诊室的丁蕙兰,保温杯里会放枸杞和山药,曾经强烈建议她也放一点,有助于安神。林鸢笑着回答道一定,其实她放过,感觉还是白开水好喝。虽然丁医生安利她失败,但渐渐带起了其他科室的同事,卷起一股“谁保温杯营养搭配得最好”的风潮。林鸢记得卢曼最狠,放了数块生姜,跟下饺子似的。正午,林鸢跟同事一块吃饭。今天来不及去食堂吃,便点了附近的外卖。“肘子饭就是香!林医生你点的啥啊?”林鸢抬起透明的饭盒,回道:“水煮肉。”“都很香,饿死我了。”韦子越已经迫不及待吃起来,同年龄段就属他最能吃,每次去食堂定能吃得残卷狼藉。丁蕙兰在一旁瞧得直笑:“小林你看,能吃就是福。”林鸢提筷吃得较慢,跟韦子越形成鲜明对比,忍不住道:“我要是跟他比赛吃饭,肯定是龟兔赛跑重演。”韦子越扒拉着盒饭,忙不迭咽下去,这才开口:“林医生,这可不兴说啊。”林鸢说:“放心,你要是兔子,肯定不会中途停下。”韦子越:“谁舍得放着饭不吃!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林鸢噗嗤一笑。丁蕙兰:“小韦确实干饭第一名。”话题很快挪到林鸢身上,丁蕙兰好奇:“小林,你们婚礼怎么样了,我看你最近也没缺勤。”林鸢:“我没办,想一切从简。”不等丁蕙兰表示惊讶,韦子越瞪大眼:“林医生,你是菩萨吗?”林鸢:“何出此言?”韦子越:“这不摆明了便宜另一半,省钱了啊。”林鸢一怔,心想道,其实想省钱的是她。“这是我提议的。”她解释道。韦子越捧着饭盒吃,忙中空出一只手竖大拇指:“林医生,当代普济观音!”林鸢:“……”这活宝。丁蕙兰也觉得挺稀奇:“小林你这婚结了跟没结一样,就给我们送了把喜糖,未免太仓促了。”林鸢说:“算是闪婚吧,我没想太多。”现在想来,她当时不得已找的时雨青,没料到他也答应得极快,没给她深想的时间。唯一庆幸的是……她签了婚前协议。跟时雨青划分得清清楚楚,提醒她,他们只是搭伙过日子。不过他也总是模糊这个界限,每天一骚断腿就是了。想到这,林鸢颇为恳切地叹了口气。其实挺想请时雨青来他们医院瞧瞧的。丁蕙兰说她:“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呢,你看小韦,有吃的就快乐得不行。”就是吃相有点太像流浪动物了。韦子越听到前辈夸他,露出羞涩的笑:“也不是,发年末奖金的时候我会更快乐。”“……”---下午碰到一位比较特殊的患者,播音叫到名字,对方却紧紧捏着诊室的门,只露了四根手指,不敢进来。林鸢坐着,颇为纳闷,起身走过去。是个怯生生的小男孩,家长似乎没陪同,他扒拉着门像在抱大树,小嘴撅起。林鸢便柔声道:“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小男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声道:“他们不要我了……”林鸢怔愣一瞬。小男孩又脆生生道:“我没有生病……”“你先进来坐着,姐姐帮你联系一下爸爸妈妈。”林鸢弯下腰,让小男孩进来。她走到桌上,看电脑显示的名字,便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帮忙播报一下秦风小朋友迷路了,请他的爸爸妈妈过来接人。等前台重复播报的时间里,林鸢从桌角的罐子拎出两颗糖,递给小男孩,问道:“小朋友,你有小名吗?”小秦风接过糖,很快拆开吃掉,说:“我叫乖乖。”确实挺乖的。林鸢笑得眉眼弯弯,对不哭闹的小孩子都很有好感,继续哄道:“我看病例上显示你嗓子疼,要不要来姐姐这里做个检查?”小秦风摇头:“不要。”林鸢说:“检查了才知道有没有生病呀。”小秦风手心捏着糖,嘴里含着糖,“我要等爸爸妈妈过来。”林鸢有点哭笑不得,小家伙还挺谨慎,在医院还能把医生当成坏人的。没多久,一对中年夫妇急匆匆从走廊另一头赶来,风尘仆仆地推开门,一见到小秦风便紧紧抱住,焦急的话语全念叨了一遍。然后,跟面前的林鸢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医生,我们就离开了一会儿,让他在这儿乖乖等着,没想到他不敢进去。”林鸢:“毕竟是七岁的小朋友,还是得注意看管的。”这对夫妇点头,让小秦风坐到她这边,张开嘴接受她的检查。林鸢拎起棉签和手电筒,探看了一下他的喉咙。“没什么事,扁桃体发炎。”林鸢放下手电筒,把棉签掷到垃圾桶,准备在电脑上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