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正日,伏见稻荷神社里的人很少,只有一些虔诚的信徒在安静地祭拜着。
我和织田作则绕过了最具烟火气的神殿,径自往山顶走去。
石路被妥善地修缮过,每隔一段就会有一些供人休憩的座椅。路旁的绿植也被精心打理过,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的原始。山上的观景台更是修得开阔又清雅,让整个京都的风光都能尽收眼底。
远离尘嚣,就有了合适的机会说一些寻常不敢说的话。
“我那次本来想找你一起去求签的,然后偷偷给你换个大吉,给你留一点精神支柱。”我们在签筒前停步,“就是没想到,那个时候原始得还没有签筒。”
他闻言随手抽出一根,蹙起了眉。
是小凶。
“这些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啦。”我伸手抹平他的眉间,“说了向神明许愿,还不如向我许愿来得靠谱。”
“向你。。。。。。许愿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人声,带着冰雪的清冷。而织田作已经转身摸出了枪,直指那人的眉心。
是默尔索。
黑袍被山顶的风鼓满,帽子被吹了下去,我这才注意到他竟是和纪德一样的白发。他的年龄分明不算太重,却有股看老了风雪的沧桑,仿佛满头华发便是落雪的象征。
他对织田作的枪口视若无睹,只是直直看向了我,“你倒是个聪明人。”
“神明毫无用处,只是可笑的规训和愚昧的寄托。他试图将所有人纳入驯化的体系下,不信的人则生为异端,是需要被根除毁灭的存在。”他一枪打翻了签筒,“和审判的体系一样荒谬。”
织田作本来要开枪,却被我堵住了枪口。他的目光因为我的动作骤然紧缩,我不得不采用传音的方式,提醒织田作道,“你的异能力不能被他知道,最好只扮演一个身手比较好的普通黑手党。”
他动作未变,只是更紧绷了些。
“让我和这位先生聊聊吧,织田作。”我松开了手,捡起了一根被溅射到我脚下的铁签。翻开一看,是大吉,“你经历过审判?”
“谁没经历过审判?”他的黑袍在风中猎猎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法律审判罪行,而宗教甚至还要求你更多。他们要审判你的信仰,审判你的罪孽。由此外化出来的一整个俗世,甚至要以莫须有的道德和价值审判你的意义。分明。。。。。。自己都活得像行尸走肉,却还要否定你对活着的把握。”
“既然每个人注定只能被一种命运选择,又只有幸运儿才能活下去。那么没有被这种命运选择的我,之外的一切,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重要?”他把枪重新对向了我,“你们又有什么重要?”
织田作蓄势待发。因为我的话,他在和自己异能锻造出来的本能对抗。他看到了子弹射出的结局,并强行扼住了自己先开枪的欲望。
“因为你还没有得到结果。”
“有朝一日,所有的其他人无一例外,都会有死刑。幸运儿自己也会被判死刑。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承认我在赌。我本来不应该赌的。也许这里没有纪德,没有Mimic的其他成员;也许默尔索没有后手,织田作先开枪就可以清剿一切;也许他已经坚定了要走的路,早有了应对一切的手段。
但他的眼睛,实在太迷茫了。
灰色的瞳像是蒙了雾的枪。他还没有那么自如地应对着最后一发终将射向自己的子弹。也许这个世界给他的感觉就是他异能力的具象,他在与整个荒谬的世界抗争着,却找不到一个归宿。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织田作动手,一切危险都会加速降临。
而我的心告诉我,你或许可以去帮帮他,你们都会有更好的结局。
毕竟。。。。。。这可是加缪啊。
对这位文豪的崇敬让我斜跨一步,站在了织田作身前。织田作显然想要拦我,却被我传音止住。“你来神社,不就是好奇到底怎么样才能得到救赎吗?”
“你心里知道宗教没用,却还是忍不住对这似乎是被最广泛运用的救赎方式感到好奇。或许还有些。。。。。。想知道日本的教义是否会有什么不同?但结果很显然,任何宗教都只是需要者的安慰剂,而你从来不需要他。”
“所以,你还没有得到结果。”我给出了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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