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里又发生了一件不大小小的事儿,阮姨娘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意图损害侯爷夫人的名声,结果被发现是诬赖了夫人一片善心,被怀德公主给无限期的禁了足!身边挑拨离间、教唆主子使坏的宁嬷嬷直接打死拖出府去扔到乱葬岗了!
这种内院争风吃醋惹出来的祸事倒也不少见,只是阮姨娘入门一年半左右的时光,自己院里竟然有两个下人被打死,难免令人侧目!
除了各院贴身侍候的下人外,其他普通下人们都被大管事曲洪聚到一处,捏着太监尖细的嗓子、翘着兰花指、阴嗖嗖地训诫了一番。
“这一两年里,咱们武安侯府里办了几件喜事,主子多了、下人也多了,可眼皮浅、做腌臜事儿的也多了!”曲洪的太监本质难掩,声音及动作阴柔女气,却也因此而显得阴阳怪气的骇人,令听训的下人们胆颤心惊,“都别当这些事儿不是自己做的、受罚的也不是自己便不长记性!看好了这侯府里谁是正主子!别因为些小便宜而丢了性命!还有那嚼舌根、乱传话儿的,咱家也是得了公主的吩咐,以后逮到了只管堵了嘴打死、或是割了舌头卖掉,绝不姑息着!你们中间哪个嫌命长了、舒服日子过够了只管试试,看看咱家放的是不是虚言!”
大管事曲洪以前就是个严厉的管事,现如今怀德公主下了狠命令,他再拿出在宫里当总管太监时的狠劲一吓唬,下人们一个个都在他尖细的嗓音下打了一个寒噤,心中暗忖着可千万别犯到这无根的太监手里!
因着大管事这番教训,又思及府里这两年卖的卖、打死的打死,下人们便不敢私下再聚成一堆儿的乱嚼舌头!毕竟侯府不像过去那般单纯,人一多起来难免事就多了,又知道哪一个不是惹祸精!
下人们收了心思好好作事,侯府便也安静有序了许多。
一根人参引发的血案就此掀过,还真是令人难唏嘘!多大点儿事,恁地就连条人命都搭了进去!暗里觉得阮姨娘有好日子不好好过的人占多数,对侯爷夫人则是又多了几分畏惧!
从东院断了案后回到夏院,霍紫依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失了魂,连奶娘将瑞哥儿抱来想逗夫人开心,她也是提不起精神。
夏实亲自熬了汤药来侍候霍紫依服下,又与夏果二人侍候着主子躺下小睡休息。
霍紫依这一觉竟是从晌午睡到了傍晚也不见要醒,中间夏果怕晚上主子走了困的唤了两次,可霍紫依都是睁开眼睛后懒懒的翻身继续睡,不肯起来。
就在夏果思量着要不要再叫一次,问主子是否用晚膳时,宇文昱却是来了!
宇文昱一连六七日未踏足后院,今天一来又是进了夏院,令夏院的丫头和仆妇们兴奋不已。
都知道侯爷今儿寻的药铺老掌柜是个了不得的药材行家,替夫人还了清白、正了夫人仁善的名声!众人心中更是确定侯爷是护着自家主子的!
“奴婢给侯爷问安。”夏果与夏实在外间迎着宇文昱,福身行礼。
“你们夫人呢?”宇文昱抬头看了一眼通往里间的帘子,自己进院就有丫头唱喏,霍紫依不可能没听到。
难不成是还在生气,不肯出来迎他?
夏果眼圈一红,吸着鼻子道:“夫人怕是病得厉害了。”
宇文昱一愣,今天上午在荣华厅看着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病了?
“怎么回事儿?”宇文昱面色一沉,甩袍摆坐到了外间的一把椅子上,打算好好问问婢女。
夏果与夏实也不敢瞒着,就把自从妾室们从别庄搬回侯中,霍紫依就一直身子不太舒适,前阵子还突然半夜腹痛惊醒,竟是一直疼到天明才缓过来!之后霍紫依就一直心神不宁、潮热汗湿,寻医开了方子服着汤药也不见起色。
接着又出了阮姨娘这事儿,霍紫依从东院回来就觉着累,躺下睡着竟是不愿醒了似的睡到了现在!
宇文昱听得皱眉,心里也有些焦急。
“让陈棋去请太医!”站起身,宇文昱朝里面走去。
挑了帘子进了内室,只见纱帐还垂着,影绰看到里面躺着的人一动不动。
夏果上前钩起纱帐,坐下轻推还在睡的霍紫依。
“夫人?夫人醒醒起了吧,这样睡下去头该疼了。”
“嗯……夏果?”霍紫依含糊地应了一声。
“是奴婢,侯爷……”
“晚膳不……吃了,让我睡。”霍紫依无力地挥开夏果的手,拥紧被子继续睡觉。
夏果担心又无奈地看向宇文昱,不知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宇文昱走到chuang边,示意夏果站到一旁,他坐到了chuang边上。
“紫依?紫依醒醒!”宇文昱扳过妻子的脸,用手轻拍了两下。
宇文昱发现霍紫依的脸颊格外的红,用手碰触却不是很烫,只是微微发热而已。可她的鬓边和颈侧却已经汗湿一片!
心觉不对,宇文昱一把从chuang上拉起霍紫依。
“做什么!”霍紫依被吵醒有些不高兴,猛的睁开眼睛,就对上宇文昱担心的黑眸。
“紫依,别睡了!”宇文昱不安地伸出手抚过霍紫依汗湿的耳侧与颈子,心里有些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