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建功立业,名垂青史谁都愿意,但纵容妃嫔省亲,难免会招来非议,被世人认定为荒唐之举,而深受诟病。
太上皇的旨意让陛下感到难堪,陛下自然是不情愿的,但他又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后宫妃嫔们的娘家之中,谁与他一条心,谁与太上皇一条心。
尤其是咱们贾家,咱家的背后是四王八公十二侯的开国一脉。
但这伙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老臣集团,现在依旧听命于太上皇,而不是完全臣服于陛下,这让陛下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贾元春的娇躯微微一颤,寒声道:
“我明白了,陛下下旨让椒房眷属进宫探视,本就是在“下饵”,而太上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下旨妃嫔省亲,都恶心了陛下,却也帮了陛下,把难题抛给了臣子。
太上皇和陛下都想看看,这些臣子会如何选择?”
贾琛面色凝重地说道:
“是的,俗话说‘出头椽先烂’,
如果太上皇以后真的下了这样一道旨意,那咱们贾家绝不能率先响应太上皇的旨意,更不能在入宫向陛下谢恩之后,再去拜谢太上皇,
这会让陛下认为咱们贾家跟太上皇一条心。”
实际上,在原著中,迂腐古板的贾政在接到太上皇的旨意后,最先入宫拜谢了崇瑞帝和太上皇,
结果崇瑞帝记恨贾家首鼠两端,依附太上皇,从而导致了贾家被抄,家破人亡。
贾元春颤声道:
“只怕即使将来没有省亲之事,贾家也危若累卵。
陛下一心想剪除太上皇的党羽,贾家作为一门双国公的开国勋贵,已然被陛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贾琛轻叹一声道:
“为今之计,也只能亡羊补牢了。”
贾元春眼前一亮,追问道:
“琛兄弟有何良策?”
贾琛略一思忖,回应道:
“要挽救贾家,当务之急是需要向陛下表忠心,大姐若是以后成了妃嫔,需多向陛下吹吹枕边风,旁敲侧击地表明贾家只效忠陛下,而不是太上皇的党羽。
等大姐成了嫔妃,在咱们贾家的话语权将变得极重,大姐可以给政老爷传一封密信,言明省亲之事的利害关系,请政老爷向陛下表忠心,并疏远太上皇。”
“好主意!”贾元春赞叹道:
“只可惜我不能违逆太上皇的圣旨,只能遵旨回贾家省亲,这必然会触动陛下的逆鳞。”
贾琛道:
“君命不可违,如今双日悬天,太上皇也是君,大姐只能遵旨行事。
只不过,太上皇好大喜功,讲究排场,估计他会要求嫔妃们的家中必须有重宇别院,作为省亲的别墅,贾家也不得不修建专门的庭院,供大姐归宁省亲时居住。
只是贾家近些年来寅吃卯粮,入不敷出,若是再大兴土木,只怕会掏空老底。
请大姐叮嘱政老爷一切从简,只修建一座略显体面的素雅庭院即可,切不可大肆铺张,挥霍无度,以免花光家底,大伤元气。”
贾元春心中大定,赞叹地笑道:
“琛兄弟真乃是咱们贾家的芝兰玉树,原本相当棘手的生死危局,竟然被你三言两语就化解开来。”
贾琛温煦一笑道:
“大姐过誉了,我与大姐甚为投缘,本想跟大姐日日相见,促膝长谈,但大姐困囿于皇宫大内,只能等大姐奉旨回家省亲之时,再各诉衷肠了。”
闻听此言,贾元春芳心一颤,悸动不安,却又把持不住地心生期待。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行至宫门前。
姐弟俩找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耳语了几句悄悄话,便依依惜别了。
贾琛离开皇宫,一路安步当车,穿街过巷,迤逦回到家里。
虽然给贾元春拟定了挽救贾家的计策,让她依计而行,但贾家能否在将来躲过抄家之祸,还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