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尔目光轻佻的望向晋王,右手稍微向前一拖,“晋王殿下,该您了。”
面对燃烧得如此热烈的火焰,说一点也不惧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更甭提从小就养尊处优的晋王了。
只是,斐尔不知道的是:晋王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战死沙场。虽然从小就被养在长公主的身边,看似柔弱的晋王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他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犯。
晋王目光忽闪,竟然是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火龙而去。
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火热的空气几乎呛得人不能呼吸。晋王望着只有一步之遥的火龙,仿佛能够感觉到自己发丝被烫的“啪滋”作响的声音:父亲当年就是为了东陵的国威而战死沙场,如今的自己却对不是一个临阵脱逃的缩头乌龟。
当初,麒麟山一役那莫大的功劳被套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没有推拒,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承受了当初那样傲世的荣誉,就应该做好准备面对今日之后的非议……
想到这里,晋王清眸一眯,举起双手便朝着火龙张开的嘴巴里面伸了过去。
一股尖锐的痛感从十指扩散到了四肢百骸,在晋王将手放进去那一刻,那火热的火焰瞬间便将它们吞没。那些女孩那些年
原本歆长洁白的双手迅速被烫的血红,连那皮肉被烧焦的“兹兹”声也是不绝于耳,鲜红的血水顺着他的手掌缓缓流下,还没有落到地面,便被那炙热的火焰吞噬干净。
那扩散到了四肢百骸的痛感让晋王一张俊脸瞬间惨白,此刻的他面无血色,浑身发颤,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台下的人们不明所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探了过去。
“咦,晋王没有退出来,他还一直站在那里呢!”
“难道火龙神真的臣服于他了?”
“不对啊,你看晋王摇摇晃晃的,眼看着就要倒了。”
“没错,他被灼伤了,他这是在强撑着呢!”
耳边模模糊糊的话晋王再也听不见,那锥心刺骨的痛意让他几欲昏死过去,可心中却还有一个念头在告诉自己,要支撑下去。
斐尔冷眼望着稍嫌单薄的晋王,嘴角划过嘲讽:“愚昧的中原人!”
倒是一旁的沁月看见晋王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中焦灼,“阿哥,别闹出人命了。到时候你我可收不了场!”
原本斐尔还想看看这弱不禁风的晋王还有多少能耐,还能坚持多久,不过沁月的提醒让他想起了今天来砸场子的真正目的。
于是,他双手一收,那吞噬了晋王双手的火龙也是跟着往后退了十步的距离。
而晋王也仿佛是在这一刻被抽尽了所有的力气,那一袭华服虽然没有点燃,也已经是被火焰灼烧的面目全非。而那一双放进火舌里面的手,此刻依旧是烧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还来不及闷哼一声,整个人就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微微睁开的双眸里,那一条火龙映照着斐尔不可一世的笑容。
“天呐,我的晋儿!”
长公主此刻哪里还能顾及自己的仪态,眼泪喷涌而出,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就朝着瘫倒在地上的晋王扑了过去。
原本对火龙还有几分恐惧的琼华在看到这一幕,亦是跟在长公主的身后追了出去。
长公主走近一看,晋王面上血色全无,一双手更是伤的十分骇人。
她只觉得心疼的无法呼吸,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
“什么胡国太子,简直欺人太甚!你这样伤晋王,我们饶不了你!”琼华在看到晋王这般凄惨模样,气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原本公主脾性登时就上来了,她扭头指着斐尔就骂道,“你给我等着,本公主今日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这话,琼华便要招呼自己的侍从将她的弓箭拿出来:胆敢这样伤害晋哥哥,今个儿她非要在那个什么狗屁胡国太子身上射一万个窟窿不可!
只是琼华的弓箭才刚刚握在手上,便听到主台上君逸天一声冷斥,“琼华,不许胡闹!”
冷不丁被父皇呵斥,琼华扭过头去,却瞧见君逸天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从前不管自己做什么,父皇都从来不会如此大声的呵斥自己,这一次那口气,那目光却冷的像冰川一眼,这样平素胆大包天的琼华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半响之后,她才猛地将手里的弓箭砸在了地上,哭着道,“晋哥哥被伤成了这样,父皇难道不管吗?”
君逸天目光沉沉的看向晋王,却见他半开的眸子正戚戚然的望着自己,几乎是在用最后一丝力气轻轻摇头。
君逸天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晋王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哈哈!东陵皇帝陛下果然是公道!”斐尔这个时候终于是豪迈的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是极度的刺耳。
琼华一见自己的父皇竟然这般冷血,当即气的快要发疯。三哥哥外出游历十几年,在景阳只有晋哥哥像对待亲妹妹一样的疼惜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琼华早就已经将晋王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
现在看到晋王被伤成这样,琼华也是心疼的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