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纸片的指尖微微颤动。
从这种不公平的打分方式上,段程也知道,
他对他的好,她百般放大;他对他的坏,她既往不咎……
段程也把纸篓里的碎纸全部倒出来,他搂过地面上细碎的纸片,他索性坐在地板上,一张一张地拼凑着那些纸片。
丰南说他不认得她画的画,的确,段程也从前不关心她画的是什么。
丰南说他不记得她的生日,的确,段程也没有问过她生日,甚至,没有问过她有没有家人。
他没有带她见过她的朋友,没有对外说过他有女朋友,更不会想到去见她的朋友。
他经常不回消息,突然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
食言毁约这样的事情,他做了不下十几次。
他从前把丰南放在什么地位?豢养的金丝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他甚至跟宋一凝逢场作戏地去看过电影也不曾跟丰南在除了江环以外的地方约过会。
更别说冷了为她添衣,饿了为她下厨这样的关心。
宋一凝说的没错,从前如此待丰南让她心灰意冷的人是他,为了所谓的目的弃她于不顾的人是他,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直到她走之后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段程也才发现,自己已经牢牢地被那一段时光困住,没有了她的日子,他变的更加孤独。
好像有人剜走了他心头的肉,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却迟迟不见好。
无法自愈。
夜里,段程也重新踏上了前往宁东镇的路。
他蜷缩在黑暗里,雨里的风声和鸣声声入耳,喧闹了一夜。
第二天,保洁阿姨运送垃圾的时候,打开其中一个垃圾桶,却被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这人是不是有病,穿得气度不凡仪表堂堂,却在垃圾桶里过夜。
春雷始鸣,惊蛰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