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王爷,有十个。悫鹉琻浪”士兵恭敬的说。 “那为何现在只有八个?”君无邪严厉的问道。 “还有两个……他们是作业值班的,大概……大概还没有起来吧……”那个士兵胆怯地说。 “什么?”君无邪怒道:“去把他们两个给我找来。” “是。”士兵领命匆匆跑开了。 不一会儿,那个士兵一脸惊慌的跑回来,看着君无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王、王爷……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君无邪心下大惊,连忙让士兵带路。到了哨兵的休息寝房,只见两个人直挺挺躺在床上,君无邪走到跟前,却发现这个人都已经没了呼吸。
君无邪仔细的检查了这二人身上,却没有发现一处伤口。 夜阑心在院子休息,看到厨房里的嬷嬷从她院前走过,便说道:“张嬷嬷,大军粮草已到,将士们这些天累坏了,中午便做些好的吧。” “是,郡主。”张嬷嬷回到:“不过今天还真是奇怪啊,那五位将军的夫人们的丫鬟今天竟然都没有带拿吃的,是不是郡主已经派人给他们送去了?” 夜阑心心下生疑,那五位将领的家眷被君无邪请到了一所别院中,实为被君无邪软禁了起来。五位将领可以轮流去别院中看望他们的家眷,但是不能一次都去,也不许里面的人踏出院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将领们才拼了命的守城。 平日到了饭点的时候,院子里五位夫人的丫鬟可以一次去厨房拿吃的,可是今天早餐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所以张嬷嬷以为是大军粮草到了,夜阑心另外做了安排。 夜阑心没有说话,让张嬷嬷回去准备午餐,自己去了别院。 这个院子是永安城内最大的一间院子,里面有十几间房,外面有两个士兵把守,防止里面的人出去。 夜阑心先走到北屋,这里住的是总兵金大成的夫人和孩子。 夜阑心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回答,也没有人来开门,然后贴上耳朵仔细倾听,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夜阑心心知不妙,便一把推开了门,里面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金夫人和他的丫鬟都被反手绑了起来坐在床上,嘴里塞了毛巾,她们看到夜阑心走了进来,只是拼命地眨眼睛,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夜阑心忙上前为她们解开绳索,然后大喊“来人”,院外的两个侍卫听到呼唤后跑了进来,夜阑心让他们去别的屋看看,自己则忙问到金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夫人显然是吓坏了,被解开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的丫鬟也跟着起哄,哭了出来。 夜阑心见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急匆匆的赶到其他几间屋子,只见都是一样的情况,那些将领的夫人小妾孩子丫鬟们都被绑了起来,塞住了口,夜阑心将他们解开后,差人去请王爷,然后自己问许蒙许将军的夫人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许夫人吞吞吐吐的说:“昨天半夜,有人闯了进来,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尖叫喊人,便被对方制住了,嘴里被塞上了毛巾,然后双手被反绑……” 许夫人还没有说完,夜阑心就听见院子里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哭喊了起来,夜阑心忙走出房间,只见院子里张得将军的小妾正不顾众人的拉扯拼命的哭喊。 夜阑心走上前去,问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天杀的带走了我的宝贝儿子,我的儿子要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他拼了。”说着眼中闪出愤怒的光芒,她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儿子,所以才得到了老爷的宠爱,正房夫人生了三个都是女儿,她这个小妾在张得将军年过半百的时候才给老爷生了个儿子,所以格外受宠。现在要是儿子没有了,她往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想到她原来是怎么欺负正房夫人的,现在她一定会来报复自己的。 “跟他拼了?你是到是谁干的?”夜阑心问道。 那妾室吞吞吐吐的说:“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男人,身材极高,动作很快。”
这时听到张将军的小妾这么说,陆风左将的夫人竟然也抽噎起来,说道:“郡主,我那小儿子也被带走了。” 冯夫人也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的也是,我那孩儿才四岁,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啊。” 夜阑心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仔细询问之下她们却都连那人的样貌都没有看清楚就被算计了,夜阑心心想这人一定是个高手。
正巧这个时候君无邪匆匆的赶来了,看到院子里乱作一团,路上也大致的听前去找他的侍卫跟他说了说怎么回事,于是沉着脸先让各房的丫鬟扶着她的夫人们进屋去。 那徐将军的小妾却还依依不饶的跳着叫着,君无邪不想这个时候让那些将军们乱了方寸,便让侍卫把那个妾室拉回了房间,然后向她们保证一定会找回丢失的孩子,那些夫人才肯进屋。 “看来永安城内来了高手。”夜阑心说到,不知来者何意,心中甚是担忧。 “还有一件事情,你跟我来。”君无邪拉着夜阑心的手朝那两个死去卫兵的寝房跑去。 房内,仵作正脸色凝重的检查着这量具尸体。看到君无邪和夜阑心走了进来,迟疑地说:“这两个人,是被人从背后一章震碎了内脏而死的。”
仵作语顿了顿接着说:“一掌毙命,所以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但是内脏已经粉碎。” 君无邪低头不语,眼下发生的两件事情似乎都是一人所为。 夜阑心也没有说话,她脑中正在飞快的闪过一张张脸孔,和一个个名字。她实在想不出除了君天行,当世还有谁有这样的好武功。不过她倒确实想出了那么两三个,但又觉得都不可能。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你说这是不是北庸军在捣鬼?”夜阑心看向君无邪。 “极有可能,抓走那些将领的孩子,无非是做为要挟,但又没有杀他们的亲人,显然是还不想激怒那几位将领。”君无邪分析道:“现在有三个将领的孩子被抓走了,如果真是北庸军所为,这会儿他们以此相要挟,我可没有把握能让那三位将领不顾自己的孩子继续坚持守城。”君无邪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他的心中非常混乱,眼看北庸军大势已去,怎么突然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呢。 夜阑心知道君无邪的担忧是正确的,不说那几位将领,昨日在战场上的时候,君无邪因为自己都乱了心智跟着冲了出去现在那几位将领要是被人要挟,肯定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他们的儿子。夜阑心问道:“那你现在要不要告诉那几位将领?” “一定得告诉,现在告诉他们,还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君无邪说着差人去请长得,陆风,冯中原三位将军。 夜阑心也和墨舞去后院找棋音,他在江湖走动的比较多,看看他能不能想起谁。 议会厅里,被君无邪叫来的三位将领听到君无邪告诉他们的事情后不禁大吃一惊。 “王爷,如果小犬真是被辽人掳走,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冯中原将军焦急地说。 “如果他们让我们打开城门,放弃抵抗,我们该怎么办?”陆风也急迫地说。 “三位将军,倘若事情真的到了这种地步,那么我君无邪没什么好说的,尊重你们的选择,对于没有保护好各位的家眷,我真的很抱歉。”君无邪朝三位将军抱拳欠身说道。 虽然这几位将军对于君无邪一开始的以他们的家人相要挟的做法十分愤怒,可是通过后来和君无邪的相处,也看到君无邪对于他们的家眷照顾的十分好,就在大军救援的粮草未到之前,君无邪曾下令要省吃俭用,但是对于他们家眷的饭菜,全没有一丝偷工减料。就是因为顾虑了这许多,所以才坚守住了永安关,而在此之前,要不是君无邪如此逼他们,他们自己根本想不到会和北庸军十万大军周旋至此。 可是国事归国事,他们可不愿意以自己的孩子为守住永安城的代价。 这时,高进匆匆进来,对他们说道:“各位将军,北庸军有行动了,正在列阵朝这边走来。” 三位将军闻言脸色大变,君无邪抱拳朝三位将军道:“不管各位做何选择,我君无邪定不会阻挠。”说着便和高进一同去了中门城楼。 果然,只见北庸军正快速的朝这边移动,看起来,他们士气正旺。 后院里,夜阑心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棋音,问他:“你走动江湖已久,对于一掌能震碎一个人内脏的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棋音自言自语道:“对于一掌能要人命的人,倒却是有不少,但是不留下伤口痕迹的不多,而一掌能震碎一个人内脏,而且不留伤口的人,这偌大的武林也绝对不超过三个,一个是君天行,一个就是我们爷,还有嘛,便是……”棋音迟迟不说。 “喂,到底是谁呀,你想急死人啊。”墨舞催到。 “可是我觉得不可能是这个人的。”棋音双眉紧锁,缓缓的说道:“十年前,江湖上有个厉行你们知道么?” 听到这个名字,墨舞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而夜阑心也惊讶不已。这个人夜阑心是听过的,十年前凭着一对厉行不知道要了多少武林豪杰的命。 这个厉行,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师承何处,只知道他像个幽灵一样就出现在了高手榜上,他向来对人冷淡,不喜言谈,所以没有人了解他。 此人最初是个杀手,而且没多久就坐上了杀手榜第一把交椅,但是后来竟不知为何,他突然不再做杀手的买卖,而且又像个幽灵一样从人间蒸发,不再问江湖事,不管出价多少他都没再做过,所以虽然他不做杀手了,但是杀手榜第一名的位置却还是给他留着,而且向来争强好胜的武林上也从来没有人去争这个杀手榜第一。可是后来,不知何故,这个人人突然又重现江湖,而且这一次的出现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他将天下第一大山庄护剑山庄于一夜之间满门屠杀,然后便又消失了,直至今日。有人传言说他死了,也有人说这个厉行去了海外。但是真实的情况,却谁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事情是厉行做的?”墨舞问道,不禁暗自捏紧了拳头,她知道,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么她们好像一点胜算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不能确定,近几年江湖上有很多后起之秀,可有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人做的,但是我觉得是这个厉行的概率却不大,他这个人,不为名,不为利,十分孤傲,绝对不会为北庸军做事。”棋音肯定的说道:“他一出江湖的时候就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那时候好几个国家的国君都纷纷拉拢他,但是都被他拒绝了,所以,我觉得应该不会是这个人。” “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你知道么?”夜阑心问道。 “呵呵。”棋音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听说过此人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据说,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竟然有这种事情。”夜阑心暗道,看来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还真是个大麻烦。 棋音似乎猜到了夜阑心的心思,忙劝慰道:“夜姑娘,放心吧,我觉得像这种人是不会为北庸军做事的。因为我听说当日晋王的庆功宴上面,厉行也曾经出现过,不过是跟在西岐的皇子身边。所以我猜测,极有可能是一个后起之秀所为。” “可是不管是谁所为,眼前的事情都表明此人十分了得,小觑不得,这下,三位将军恐怕不会拼死护城了。”夜阑心忧心的说。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墨舞说道。 夜阑心点点头,墨舞和棋音跟着她一起上了城楼。
城楼上,君无邪歆长的身影笔直的矗立在寒风中。 北庸军在距离永安关外三十里的地方停住了。看他们摆得阵型,又不似要攻城的样子,可是他们停在那里便再无其他行动,这样君无邪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 夜阑心走到君无邪身边,问道:“他们有没有提什么条件?” 君无邪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他们的这个阵型,一点都不是像要攻城的样子,完全像是要接受检阅一样,没有一点行动的迹象,真是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君无邪脸上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是心中很是焦急,他知道,和他一样焦急的还有三位被带走孩子的将军,不知道他们最后会做何打算,但是自己既然已经说了,不管他们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成全,所以他不会再去干涉。
他知道,他现在完全可以撤了他们的职把他们暂时先关押起来,换他们的副将接替他们。
如此一来,永安关完全可以被保住,至少可以撑到大军的到来。可是他不能那么做,人心都是肉长的,昨天墨墨在渭南关头他也是不顾一切的去救,而那些将军们也都尽了绵薄之力,现在,轮到他们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比他更焦急。
君无邪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华少荣真的以此相要挟,那么便只有开城迎敌了,他把歼敌的希望,寄托在了援军身上,但是他知道,北庸军不退兵,他是很不会回去的,就是战死,他也要坚持到最后一秒。
但是他的心里,却隐隐还是希望掳走三位将军之子的人另有其人。可是很快,他的希望就破灭,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北庸军中间逐渐让开一条路,主将华少荣骑着马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而在他身后,三个侍卫一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以刀相抵在脖子上,三个孩子扯着嗓子拼命地叫喊。 夜阑心心中一紧,很是不舒服,虽然她还没有当过母亲,但是也很清楚自己的孩子被虏做人质会是怎样的心情。 “君无邪,不打开城门的话我就以这三个孩子的血祭我的将士们了。”华少荣不怀好意的笑着。 “华少荣,两国之间的恩怨,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何必如此卑劣的用几个孩子作为人质!”君无邪狠狠地说,他向来最讨厌被别人威胁,而现在拿来威胁他的,还是几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孩子。 金大成和高进也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握拳,纂的很紧,但是又无计可施,他们不知道君无邪会不会因为这三个孩子放弃永安关。 “哼,胜者为王败者寇,君无邪,你无需多说,我要的只是胜利,才不会计较什么手段。”华少荣轻蔑的说。 三个孩子早已哭的嗓子嘶哑,但还是在拼命地嚎叫。而城头的陆风,张得,冯中原三位将军心中更是难受,紧紧握着刀的手不住的颤抖。 夜阑心在君无邪耳边轻声说了声“坚持住,别轻举妄动。”然后就纵身一跃跳下了城楼,然后轻轻落地。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奇不已,尤其是君无邪和棋音还有墨舞,忍不住轻呼了出来。 君无邪亦是怒不可揭,心中怒喝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这疯狂的举动岂不是将事情越闹越遭嘛!她是不要命了么。 城楼上其他几位将领看到夜阑心如此,心中亦是大惊,不知道夜阑心意欲何为。 只见夜阑心走到华少荣面前,几个侍卫拔剑拦住,华少荣笑了笑,让侍卫退下,然后问道:“怎么,明珠想弃暗投明了么?” “华将军,两国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进这几个小孩子,不如换我做你的人质,你觉得如何,三个吵闹的小孩,只不过是三个将领之子,你不是不知道君无邪以冷血无情著称,你觉得他会为了三个与他无关的孩子来让你得逞么?”夜阑心从容的说。 “哼,夜阑心,如果君无邪真的在乎你,又怎么会来呢。”华少荣不屑的说。 “不瞒将军,我是擅自跳下来的,虽然我还没有当母亲,但是我知道她的孩子对她的珍贵,孩子都是纯洁善良的,我想华将军一定不愿双手沾满这些年幼无知的纯洁的孩子的鲜血吧。”夜阑心甚至面带笑意。华少荣看着夜阑心如此,心中不禁暗想,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敢独闯他的军营而不乱,现在面对他的几万大军依然镇定自若,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几万士兵,要她的命,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城楼上,棋音在君无邪耳边说:“王爷,夜姑娘这番举动真是煞费苦心,她这么一来,肯定让那三位将军进退维谷。”棋音所言非虚,君无邪虽然不知道他们本来打算是不是要投降,为了各自的孩子而开城门,但是现在,夜阑心这么一来,肯定让他们很为难,至少他们不好意思马上投降,夜阑心为了他们的孩子自己以身犯险,肯定会让他们觉得内疚。 事实也确实如此,三位将领此时看到夜阑心孤身面对大辽几万大军,让他们再次开始犹豫不决。 而城下,夜阑心却没有一丝惧意。 “怎么样,华将军,这个交易应该很合适吧,三个无名小将的孩子,和一个东陵的郡主,长乐王未来的王妃,选择哪个对你更有好处,你该很容易判断吧。”夜阑心说道。 华少荣犹豫了,她知道夜阑心所言极是,但是他也知道,夜阑心一身好功夫可不好对付,但是转念想到军中有那个人在,估计一个夜阑心,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于是奸诈的笑了笑,然后问道:“夜阑心,你不怕死么?” “死?我当然怕,有谁不怕死的,可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三个可爱又无辜的孩子被国事牵扯而丧命,我可做不到。”夜阑心正色说道。“好,佩服!”华少荣拍了拍手,面带淫邪的说道:“夜阑心,如果你不是东陵人,我还真不介意娶你为妻呢。”
说着这话,他的脸上扯出一抹猥亵的笑容。
夜阑心心里怒骂着这个无耻之徒,脸上却面不改色,笑道:“那么华将军,放人吧。” 君无邪站在城头上,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看到华少荣的手下放开了那三个孩子。 “我去接。”棋音说着也飞身下城。 只见棋音从那几个北庸军侍卫中接过那三个孩子的时候,华少荣也下令手下人把刀架到了夜阑心的脖子上。 高进连忙让身边的侍卫放下了绳索,棋音把绳索紧紧地绑在三个孩子腰上,然后示意高进可以拉动了。 华少荣看着夜阑心已经被自己的人包围,前面不远处,棋音正站在城楼下看着三个被吊到半空的孩子。 华少荣笑了笑,嘴边闪过一丝狡猾,哼,君无邪,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放了他们么?要不是他们的父亲誓死守城,自己手下的将士,又怎么会死伤那么多,既然现在夜阑心已经被自己控制了,那就送他们归西吧。
想着向自己身边的副将示意,然后只见这个副将取下身后的弯弓,从箭筒中摸出三支花翎箭,同时搭上弓弦,此人是大辽第一弓箭手,他这三根箭,照准了三个孩子的后心。 夜阑心注意到了这一幕,但是自己被人包围,已经来不及冲过去,只见瞬时三支箭离弦飞去,夜阑心大喊一声:“棋音小心。” 棋音刚听到夜阑心的喊声,就听见身后的箭破风而来,当下一个后翻,踢开了一支箭,但他这时才发现竟然有三支箭,而且刚才踢开那第一支的时候明显的可以感觉到箭上的力道很强劲。
棋音来不及多想,只是飞快的身手朝离自己最近的那支箭抓去,还有一支他顾不了了,但是先抓下这支再说。 这支箭力道如同第一支箭一样凌厉,棋音伸手抓住的时候自己的手竟然感觉有丝疼痛,原来是那箭上满是倒刺,棋音的手掌中顿时流出一道鲜血。 他来不及察看自己的伤口,再回头看那最后一支箭的时候,已被一个人影手中的长剑一剑劈开。 原来夜阑心喊了那一声的时候,城楼上的人都看得清楚,华少荣身边的那个副将手中三支箭已经离弦,每个人手中都捏着一把汗,尤其是那三个将军,心中想到,儿子命不久矣。 君无邪听见夜阑心的声音后也一个纵身,从城头跃下,他看见棋音已经踢落了一支,此时已经伸手去抓另一只,自己则挥剑斩断了第三支。 君无邪和棋音同时落到地上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被安然的救生城楼,高进连忙吩咐侍卫把孩子带下去。 然后命令将士做好准备,他在等待,只要君无邪一声令下,他便下令冲出去去北庸军大战。 但是君无邪给然却迟迟没有下令。 华少荣心中大喜,没想到君无邪竟然会自己出来,现在永安关的主将在此,他只要一声令下,可以轻易地拿下君无邪,就算东陵大军冲出来,也无所谓,在人数上,他还是占优势的。 显然君无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会让华少荣得逞,只是声音宏大的朝身后喊道:“金总兵,无论如何,不许开城门,不许出城迎敌,不管我会不会死,都待援军到来再做打算。”声音犹如猛虎之势,使所有人都为之一动。 城楼上几位将领都不禁为之动容,可是他们也知道现在的形式,切不可意气用事,金大成只得答应领命。 夜阑心心中不禁暗骂着华少荣这个卑鄙小人,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把君无邪和棋音都拉了进来,就算他们三个再怎么厉害,也不是这千军万马的对手,如果城上的将领一时沉不住气,开城迎敌,那倒正中了华少荣的下怀。当下看着华少荣得意地笑,心中气急,心想,反正是要一拼的,什么时候已经无所谓了。 本来夜阑心打算以自己来换三个孩子然后向凭着自己的这身功夫逃开,大不了和北庸军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没想到现在成了这种状况,于是当下不再多想,暗自运起真气,然后朝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侍卫一掌拍去,那侍卫还在看着前面的君无邪,对于夜阑心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没有一点防备,但是瞬间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就被震飞。 夜阑心这一掌着实不轻,震得那侍卫一下子飞出好远,然后重重的落在一队人马上,压倒了好几个人。 夜阑心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就纵身朝马上的华少荣一掌劈去。 华少荣自知夜阑心好身手,但是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这么没用,夜阑心袭来的一路上所过之处兵士通通倒地,看到夜阑心直奔自己而来,华少荣也不逃,他知道逃也没用,只是抽出腰间佩剑,打算和夜阑心斗上一斗。 夜阑心不断变化招式,上来想要拦截下夜阑心的人都被自己的掌力震飞,但是她还是在看到快要靠近华少荣的时候才用上了所有的内力,狠狠一掌朝着华少荣的脑门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一掌就要劈到头上,华少荣正睁大了眼睛被夜阑心强大的气场所震摄住,而就在这时,自华少荣身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一个凌空翻,然后迎上夜阑心的双掌。 四掌相接,夜阑心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排山倒海的朝自己袭来,便也不断再次输入自己的真气。 棋音和君无邪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都是不觉一惊。 只见此人身材瘦高,君无邪就已经很高大了,但是这个人肯定比君无邪还要高很多。只见他一袭黑衣,头上戴着个斗笠压的很低,斗笠里面还有一张脸纱垂下,把他的脸牢牢遮住,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但是此人的斗笠下,一双眼睛也闪过惊讶之色,很久了,他没有遇上过这样的额对手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的,但是不管男女,他都不会手下留情。于是嘴角微扬,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夜阑心感受到透过手掌越来越强大的力道,知道在这么耗下去自己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而一旁的君无邪也很是着急,不禁对棋音说道:“这个人什么来头?” 棋音摇摇头,无奈的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君无邪想,夜阑心,既然我不能允许打开城门让兵士来救你,那么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与你一起战死这沙场了。
华少荣刚刚受了惊吓,但是看到这个人出来救了自己,不免又得意起来,这个人出手,恐怕他就不用再顾虑什么了。 华少荣身边的副将看到君无邪和棋音也冲了上来,便问道:“将军,出手么?” 华少荣傲慢的摆了摆手:“不用,这个人自然会收拾他们,就算他收拾不了,也等到他们精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动手。” 副将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那个黑衣人意识到又有两个人朝他袭来,便双手一扯,夜阑心便被狠狠的甩到了一边,而那人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又朝棋音、君无邪、夜阑心拍出了三掌,顿时,三人各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分别跳开往旁边闪过去。顿时,三人打打斗圈子内,飞沙走石,乱作一团。 “阁下是何人,如此好掌力着实让棋音佩服,但是也请阁下让晚辈做个明白鬼,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下。”棋音站稳后抱拳说道。看到此人如此生猛,他猜想去永安关打死那两个守卫并抱走三个孩子的就是此人了。 谁料那人并不说话,只是把双脚挪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摆好了迎敌的架势。 夜阑心也心下疑惑,她虽然不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但是她觉得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岂料今日和这个人斗掌竟然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方才棋音和君无邪分了他的神,恐怕此刻自己已经被他的内力震伤。 夜阑心与君无邪和棋音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纵身又朝那人袭取,只是此刻她已不敢贸然以一双肉掌攻击,而是换做玄铁爪。 君无邪和棋音也都分别挥动长剑朝那人袭去,顿时,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而所有观战的人,不论是北庸军还是永安关内的东陵将士,都为这旷世难见的一站而叫好,但是东陵人更多的是为棋音,君无邪和夜阑心担心,因为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这三个人围攻黑衣人一个,双方才刚刚维持平手…… 渐渐地,夜阑心一行人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因为这个黑衣人一双肉掌,掌风所到之处,都是凌厉的力道,把三个人紧紧逼住。 而这时,那人也大概是因为三百余招下来有点体力不支,下盘竟然露出一个破绽。棋音岂可会放过这个破绽,挥剑朝那人膝盖刺去,那黑衣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回招去挡,但是刚挡开棋音这一剑,君无邪凌厉的一剑又紧接着刺来。
眼看就要刺穿他的膝盖,却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的长剑被什么东西挡了开来,珰的一声,顿时火花四射,君无邪只觉得虎口被震得发麻,握着长剑的手不住的颤抖。 而这时所有人才看清楚,不知什么时候,这个黑衣人手中多了两把武器,右手中一把金钩,左手中一把银钩,在太阳地下明晃晃的发亮。 棋音不禁惊呼道:“厉行!”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死在厉行的手下,我棋音死不足惜。”棋音生性宽广,能和厉行比试一番,他确实觉得搭上性命也值。 很多人虽然不识得此人,但是听到棋音唤出他的名号,还是惊讶了一番。 而那厉行心中却暗自懊悔,此次,他本来是不愿意让别人识破他的身份,但是刚才为了避开君无邪的一剑,却不得已使出了武器。于是当下双目瞪向君无邪,都是这个人,害的自己又暴露了身份,于是挥起左手银钩朝君无邪击去,而右手金钩则挡开棋音的剑。 华少荣看到这阵势不觉高兴,心想,方才厉行还未使出武器的时候就让这三人处于下风,而现在露出了武器,这三个人定不是他的对手。 而城楼上几位将士心中过的想法也是如此。 “金总兵,我们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吧。”高进说道。 “我知道呀,可是我们也不能贸然出兵,现在北庸军离得这么近,如过此事他们发兵,我们便根本来不及关上城门,那王爷和郡主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金大成说道。 “哎!”高进叹口气一拳砸在了城墙上。 “报!”只是有哨兵匆匆来报。 “什么事?”金大成问道。 “回禀总兵,援军已到,此刻正在外面等待。”哨兵说道。 “什么?太好了!”高进喊道。 “高副将,你叮嘱下去,准备好开城迎敌,我去迎接援兵。”金大成吩咐着离开了,心里还在想,这援兵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而城下的四条人影还缠斗在一起,在说厉行那一击,一条银钩直直朝君无邪袭去,君无邪扬起手中长剑去挡,竟然被银钩生生打断。而棋音已经被另外一个金钩缠住分不开身。 夜阑心见状,忙朝君无邪的方向扑去,同时摸出怀里的那把自戒指空间中拿出的削铁如泥的玄铁爪朝银钩挡去。 一道耀眼的光芒之后,只见厉行手中的银钩已经断成两截,前半部分已经滚落在地上,而握在手里的那部分,却已经刺入夜阑心的左肩,夜阑心在危急关头把君无邪一把推开,而自己却受了伤,可是若不是这样,恐怕现在那截银钩已经深深地刺入君无邪的心口了。 “阑心!” “夜姑娘!” 君无邪和棋音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飞快的跑到夜阑心身边。 君无邪把夜阑心抱在怀中,用手按着伤口,心疼的不知所措。 而棋音则一脸怒意的挡在他们和厉行的中间。 “天娇?”只听厉行轻轻说道,但是声音中却透出无限的惊恐。此人的声音空灵悠远,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厉行,今日就算是拼死也不让你伤害任何人。”棋音恨恨的说,棋音的脾气很好,很少有发火或者是生气的时候,而此时,他的声音犹如寒冬下的冰雪。 华少荣被眼前这一幕弄迷糊了,厉行杀人无数,从不见他为杀了谁而心慈手软过,为何此刻竟然住了手,现在,他要夜阑心一行的命,实在是轻而易举的。就在华少荣疑惑的时候,却看见永安关上不断增加人马,大旗也越竖越多,而就在此时,五道城门,同时打开,东陵大军顿时如泻闸的洪水一般汹涌着冲了过来,喊杀声盖天。华少荣心知不好,但是顾不得再看夜阑心一行,而是连忙指挥人马作战。
棋音听见黑衣人嘴里念了什么,但是没有听清楚。 但见那黑衣人一个箭步就越过了棋音蹲到了夜阑心面前。 棋音只感觉到身边像是刮过了一阵风一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黑衣人越过了自己。 君无邪抱着夜阑心半蹲在地上,看到这个黑衣人蹲在了夜阑心面前,心下大惊,喝到:“你想干什么!” 棋音也急忙转身把剑顺势夹道了厉行的脖子上,愤怒的说道:“你敢动一下我就要你命。” 厉行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头都没有转,伸手再棋音的剑上弹了一下,顿时棋音的软剑竟然被震开。然后黑衣人拉过了夜阑心阑心的手,看到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这个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厉行问道,声音依然空灵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