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地方说不通,但一直没想出来。没想道被这个男人一提醒,我忽有醍醐灌顶之感。没错,范水全从来不信这些的,当初我们公司的人一起去爬青安山,一行人都去上香,只有他连门都不进。夏夏跟他去古城旅游,遇到一个景点卖同心锁,他也不信,最后是夏夏死活要挂,他才勉为其难配合一下,为此夏夏还跟我抱怨过。所以他为什么会知道血祭?他的家里为什么会有纸人?他为什么知道要用魂替?我正想着一连串的问题,公交车上的灯突然变亮,司机转头看向我问道:“小姑娘,终点站到了,你要去哪?”未寝我在车上寻视一圈,司机又说道:“你那个朋友早就下车了。”“哦,谢谢师傅。”我下车走向叔叔家,刚走到楼下,一股水嗞我脸上,抬眼一看阳台上的胡文俊正拿着水枪对我笑,见我抬头又是一顿扫射。我捂着脸跑上楼敲敲门,开门的是我叔叔,他偷偷看看屋里:“小舍啊,等晚些你婶婶睡着,我悄悄回屋你睡客厅。”“好。”我点点头。这种情况我早经历过无数回。小叔叔家的房子是单位分的房子,小时候我和表弟胡文俊住一间,但自从我考上高中,婶婶就说男女有别,不让我跟他一个屋了。我在他们家的时间很少,只是我晓得他们家养我得花钱,婶婶心里自然不高兴,趁着我回家找我麻烦出出气也是应该。叔叔心是好的,可惜是个妻管严,一切都听婶婶安排。我一般去家里,婶婶就让他睡沙发,我睡阳台地板。叔叔夜里趁婶婶睡着就会把我叫醒,让我睡客厅沙发,他回屋睡个床脚。今天照例,哪知叔叔刚喊我回屋,胡文俊就冒出来大喊:“妈!胡宁舍进屋了!”“小兔崽子!”叔叔想去揍胡文俊,婶婶却打开门,双手环胸地盯着他:“怎么,你也想去阳台睡地板?”“不不不。哎呦,我腰疼……疼疼疼。”叔叔扶着腰躺在沙发上,对我说道:“小舍啊,上完厕所就回阳台去啊!”我点点头:“叔叔婶婶晚安。”我回到阳台,胡文俊掀起窗帘一角,朝我做个鬼脸并转身朝我拍了拍屁股。生活一直是这样扼住我的喉咙,不过想想在村子的时候,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也沉沉睡过去。夜里,我感觉到白九阎又来了。他站在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得我心慌。我没有醒,我没有醒,我没有醒……结果他幽幽开口:“起来。”我被迫睁开眼睛看向他:“狐大仙叔叔,呃……困,你有何吩咐?”“知道你在这种地方睡不着,过来。”???我可真是……只见他一挥手,胡文俊已经在阳台上了。那家伙睡得很猪一样,连放了好几个梦屁都没醒。白九阎不晓得从哪里扯来一块床单铺上去,指指屋里的床:“上去。”“行。”白九阎满意地躺在我身边,但是看他的样子并不打算这样放过我。谢邀,他就算现在放过我什么也不做,我也睡不着。他一手杵着头,目光炽热地看着我,像是盯着一头猎物。我紧紧闭着眼睛,骂道:狗还是你狗!你要不还是杀了我吧。你这样盯着我,让我怎么睡?你是不是不知道有一种刑就是不让人睡觉。我是做了什么错事你这样折磨我?我去你丫的白九阎!我提起我三十六码的拖鞋呼死你信不信?哦,刚刚是我想像的。事实是我笑脸相迎地看向他:“胡大仙叔叔,要不你饶过我吧!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你不要再看着我了!人家很羞涩……”“身子借我用用。”“靠——”我从床上弹起愉快地摔下了床,一手扶着床边,幽怨地看着他。白九阎依旧是那冷清的样子:“你把身子借给那个谁的时候,不是很爽快?”这家伙除了变态、暴躁、还记仇。“不是的,你听我狡辩。”他的眼睛发出红色的光,嘴边的獠牙也漏了出来。他道:“上来。”我不想死。于是乖乖地躺过去:“呜呜呜……我还是黄花闺女。”“闭嘴。”白九阎一手揽过我的腰身,然后闭上了眼睛。我这是可以睡觉了?“你要是不想睡,我们可以做点别的。”“好的,我睡着了。”我睡了不晓得多久,当迷迷糊糊挣开眼睛,我看到胡文俊的书桌前坐着一个人,我确定那个背影不是胡文俊,倒像是范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