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的房里有女人,这是一件我无法理解的事情。我用一个手指头戳了戳门,门从里面被锁住了。只好从屋后面绕过去,那里还有一道窗户,我戳个洞就可以看到屋里。老实说,如果我不是那么爱吃瓜的人的话,我的人生路会顺畅很多,偏偏我上辈子可能是只猹。绕到屋后,娴熟的沾了口水戳一个洞,然后我踮起脚尖往里看。只见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好像在练什么功法,玄空大汗淋漓,他身下的人五官扭曲在一起,嘴里塞着一块布。还真有个女人,女人妖冶而美丽,像一株大红牡丹,她头上也确实顶着一朵红得滴血的曼珠沙华。玄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而那女人好像比之前还痛,脸上的皮皱起,皱纹清晰可见,接着皱纹炸裂开,那皮好像被烤干一般卷起。女人一下子转过了头,白色的眼瞳,只有芝麻大的黑眼珠。我看得几乎要吐出来,但我不敢发出声音,双手紧紧捂着嘴。那女人说不出话,眼睛里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泪。她好像在求我救她,可我哪里敢啊。玄空穿上衣服,一点也不在乎女人的脸如何恐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脸转向她,然后用一个小小的竹筒把她的眼泪接在里面。“忘川河边的曼珠沙华女妖,眼泪至阴。”道观妖姬女人背对着我,不知道她现在什么表情,她身上的皮肤还在卷起,血肉露出来,玄空丝毫没理她,看着竹筒里的眼泪笑得很阴沉。我感觉我来错了,这个玄空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奶奶那天明明跟他在一起,两人关系看起来很要好。有没有可能那花妖是个恶人,玄空不过是在为我奶奶的事情做准备?我这样一想,心里舒服了不少。玄空走出了屋子去了另外的屋,我还在窗口看着,那花妖一下子转过来,那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明明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偏偏皮不是皮肉不是肉,额头上爬满蛆虫,脸上眼睛的位置两个大窟窿深不见底,一条能耷到胸口的舌头,从中间割成两半,中间的血管暴露在外面,不断滴着血。我咽了口吐沫,她跟刚刚完全不一样,糟糕很多,那塞在嘴里的布条也不见了。“喂,我怎么帮你?”我看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心,就算是为了我奶奶,也不用让别人变成这个鬼样子。白九阎说过凝神聚气,意念够强的话有可能可以与我想对话的东西说话。结果那花妖真的有反应,她看着我落下了一滴泪,泪水向我飘过来。我伸手接住,心里就看见一个字:血。为什么!又是血!老娘贫血!我抱着自己的手指,死活下不去口。正犹豫着是食指皮薄,还是无名指比较傻一点,玄空已经走进来。他心情不错,脸上的笑意明显,把花妖的舌头塞回了嘴里,摸着她的脸问道:“痛吗?”花妖嗯嗯的哼了一声,玄空伸出舌头在她的脸上游离,顺着流血的伤口舔下去。呕……恶心心,没眼看。花妖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又咕噜咕噜流出来,玄空直接将那些泪珠捏碎,接着拿出一颗药丸子喂进了她的嘴里。“花妖,被我禁在这里的滋味不好受吧?那你怎么敢起动她的心思呢?不过你别担心,我得到了我要的东西,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你真的……令人上瘾。”玄空又拿出来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什么液体抹在花妖的身上,手指过处肤如凝脂,她身上的新皮长出,皱纹消失不见。双手覆盖上那窟窿慢慢移开,一双灵动的媚眼勾人魂魄。就连我,也不禁看傻了。原来这花妖这么漂亮,雪白的胸口上纹着一朵彼岸花,彼岸花的颜色越来越深,她又成了一个正常的女子。靠,她不会把我说出来吧?我这时候才想到自己的处境。花妖并没有提起我,玄空关上门,回了自己的屋子。“都看了一夜了,不进来坐坐?”我这才发现那花妖在对我讲话,她就站在窗前和我一纸之隔。“怕他?放心,他拿到了我的花泪,一时半会儿不会出屋。”我想了想,去就去。刚到门口,那门便自己开了,我走进去一股异香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白……白恪?不,你是花妖。”“小妹妹,你困了。”“我不能睡……”……“宁舍,醒醒。”“白恪!”我现在正躺在白恪怀里,他还是那一副偏偏君子的样子,淡淡的清香,小河淌水……“我在呢。”“我想听你的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