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红安,拾荒。
这是楼岚嘴角流出几丝血迹后得出的预言。
直接让他躺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天天林薛然都给他送补血的汤,喝得楼岚一脸菜色,差点半夜撬门跑了。
华国很大,地名更是多如繁星,同样名字的地方不少。
好在还有个“西南”作为限定区域,最后两人划定了红安县城,靠的是楼岚的直觉。
不管他的直觉准不准,既然来了,自然就要认真排查。
十几年都等了,多耽误些许时间也不要紧。
林薛然一直如此安慰自己。
好在楼岚并未让她失望。
“拾荒”,与林薛然要找的人有关,很好理解。
每个地方,哪怕是繁华的大都市,街头拾荒的人,也并不是你想去捡就能捡的。
像许多家长训斥孩子不努力读书,那就去捡垃圾挣钱这样的话,具有一定的误导性,因为如果孩子真的随便就去捡垃圾,有很大概率是要被人收拾的。
哪条街的垃圾桶属于谁捡,哪个公园属于公共区域,拾荒人里也是有不成文的规定的,谁乱了规矩,谁就要受排挤。
对这一块最了解的,必定就是大街上穿黄马褂的环卫工。
楼岚脸好,还戏精,林薛然也很懂得如何迅速获取底层劳动人民的信任与好感。两人或是拎瓶水与暂且休息的环卫工闲聊,打听县城的景区景点。
或是买一份街头小吃,去跟坐在马路边用餐的环卫工说说话,感慨感慨他们的工作不易,小县城的干净卫生。
对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人,就要有不同的话题不同的态度。
两人在红安县城停留了两天,知道了几个来历不明多年捡垃圾为生的“外地人”。
底层老百姓也有他们的认知常识。
就像这种时不时出现,或是忽然又消失不见的“外地人”,他们也是习以为常,并不会觉得太过惊讶。
就两人交谈过的一个环卫工就语气平淡地说,前段时间有个客车顺带拉上来了一个傻子丢在哪里。
这在数年前是很常见的,疯子,傻子,或残废,这三类人是最容易遭受亲人遗弃的。
“这些年倒是少了,就我知道的,西边儿老城区那边吧,就只有两个疯子,他们要打人,小公园附近的两条街都被他们占了。”
“上西街那边有个傻子,天天守在垃圾库边上,饿了就捡吃的,困了就钻破衣服堆里睡觉。”
“青竹公园那边还好,只有个老痴呆,天天的也就自己碎碎念,一般不打人,就是时不时盯着人看,有点儿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