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头,伍执真的再也点不下去了。
但燕殊已经看出了答案,“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想好了要离婚了”
燕殊的问句里没有太多波澜,只带了少许讶异和果真如此的感慨。
相比之下,伍执反而更不淡定,“燕殊,联姻的事情,一开始我确实没有摆正心态,总想着逃避,浪费了你的感情。”他语速难得快了起来。
“后来,因为参加稽和的选拔,我顾虑很多,也没能好好对你,对于这段婚姻,对于你,我都有愧,我向你道歉。”
在这些无法否认的,曾有的恶意面前,伍执再诚恳的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他都觉得自己该判死刑。
然而,燕殊只是双肩微塌,苦笑着吁了口气,“也不都怪你,喜欢本来就是强求不来的,是我明白得有点晚…”
这是一句并不需要回应的自嘲,说完燕殊如释重负一般感叹:“不过好在,也不算太晚。”
他走向床边,轻轻拉上了半边窗帘,然后来到床头柜前,打开了最上面一层的抽屉。
燕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盒子,把它递给伍执,“我问过了,答应融资时,我哥哥确实开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公司股权,另一个就是这段联姻,给你造成了困扰,这是事实。”
燕殊像一个一丝不苟念着判决书的法官,沉静地宣布:“就当我们扯平了。”
“这个还给你,我们离婚吧。”
胸口在一瞬间被汹涌的酸楚淹没,伍执接过那个盒子,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才切实感到了什么叫懵得发晕,手不自觉地细微颤抖。
那是他送给小鼹鼠的那条铂金链子,他曾经在白露星的院子里,亲手给他戴在助视器上,那晚有很多星空萤,那天也是他们第一次遇见。
小鼹鼠一直很珍视地戴着,现在把这个还给自己,那代表着,他们真的结束了。
不是的,没有不喜欢,这中间,我也是动过心的,只是…只是,好像都被我搞砸了,对不起,可不可以原谅我…
这样的话,伍执想说好多好多,可一抬头,视线正对上摆在床头的,那捧杜泉刚送的蓝色小花。
堆在喉头的话,变得发咸发涩,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燕殊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冷静地安排,“你放心,融资不会受到影响,手续的话…等我出院了,我会让田叔联系你的。”
是了,他好不容易有了平静的生活,合适的恋人,自己这样的罪人,就不该再去打破他重新拥有的幸福。是自己没有珍惜那唯一一次的机会,只给他带去了不幸与黯然,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得到原谅?
罪人就只配老实忏悔,接受惩罚。
审判的结果和自己的想象毫无二致,伍执这时竟然不再忐忑,甚至还能想到,燕殊离开自己,会走向更阳光的、轻松的生活,自己应该要从容一点接受结果,要带着祝福和燕殊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