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心思,小雪,我也和你一样,希望和你相伴到老,可是,真正相爱的两个人,除了应该珍惜彼此相依相守的日子,更应该在遭遇不测的时候为对方好好地生活下去。”孟乔把凌雪搂的更紧一些,“小雪,我们结婚都快半年了,答应你的蜜月之旅也一直没能兑现。可是我是一名军人,军人有军人的天职,我不能忘记我肩负的使命,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
“我知道,我能理解你,孟乔。”凌雪眼中蒙上了泪水。
“不,小雪。你现在并不完全了解军人,更不了解军人的残酷。”孟乔目光凝重,与过去的张扬率性判若两人,“我今天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希望你能够记住,你是军人的妻子,万一将来有一天我遭遇什么不测,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像这南山一样,依然活得葱葱郁郁,钟灵奇秀。而我会像这伟岸的北山,默默守望在你的身边。””
“孟乔,你不要这样说,我不许你这样说!”凌雪痛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她猛地用自己的双唇,紧紧地堵在了孟乔的唇边,这是凌雪第一次主动和孟乔亲吻,“孟乔,我也要你记住,我不图你荣华富贵,升官发财,无论什么时候,我只希望你平安。假如你遭遇任何不测,你一定要珍惜生命,我等你平安归来。
“小雪,我向你保证,就算只是为了你,我也一定珍惜生命,平平安安回到你身边。”孟乔抱住凌雪,郑重地向她承诺。见凌雪依然沉浸在悲伤里,孟乔笑着对她说,“好了,小雪,今天特意带你出来玩,是我不该跟你提起这么沉重的话题。我们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没玩到呢,我带你爬到山顶去看看,在那里,整个南北山峰都能尽收眼底,当真是风光无限。”
“孟乔,这地方真是太美了,我都舍不得回去了。”夕阳西下,倦鸟归林,站在雁山之巅,望着面前越来越深的山岚雾霭,夕照烟霞,凌雪仿佛置身仙境,久久不愿离开。
“不回去就不回去,我们在这里搭上几间茅屋,养上一群孩子,再买来猪牛羊马,天天纵情山水,牧马放歌。”孟乔朗声大笑。
“谁跟你养一群孩子?你当我是老母猪啊?”凌雪脸上一红,从脚下的小溪里撩起一捧清水,向着孟乔身上浇去。
“我就当你是老母猪,我就要你给我养一群孩子。今天,天当被,地当床,我们就在这美丽的青山绿水间养一个孩子出来。”孟乔一把抓过凌雪,两个人一起滚倒在溪边的青草地上......
从雁山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孟乔出完早操回到家里,看到凌雪又在厨房里对着莫非写给她的菜谱学着做菜,孟乔走到凌雪身后双手环抱着她。
“孟乔,你走开一点,别来捣蛋,我正在琢磨怎么杀鱼呢。”凌雪一手摁住一条大鲤鱼,一手举着菜刀,刚刚想用菜刀去刮鱼鳞,那鲤鱼着痛,噗腾一声跳起老高,蹦到地上去了。
“就怪你,就怪你,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从水池里捉出来摁住了,你一来就把它弄跑了。”凌雪转过身来,气呼呼地瞪着孟乔。
“嗬嗬,小雪,你看看你这样子,知道的说你是在杀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打仗呢。”孟乔望着凌雪一身是水,汗流浃背的样子,笑着取笑她。
“这鲤鱼太狡猾了,每次我好不容易捉住它,只要把刀子往它身上一搁,它就一蹦老高,力气大得吓人。”凌雪一脸无奈,蹲下身正要去抓在地上还在垂死挣扎的那条鲤鱼,孟乔一伸手拉起凌雪。
“不是鲤鱼狡猾,是小雪太笨。”孟乔屈起手指在凌雪鼻子上重重地刮了一下,从凌雪手里接过菜刀,顺手操起地上的鱼,用刀背在鱼头上一敲,鲤鱼立刻晕死过去,躺在砧板上一动不动了。
孟乔摘净鱼鳃,在鲤鱼肚皮上划了一刀,把肚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丢掉肠子和肚子,留下鱼膘和鱼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鱼鳞刮了个干干净净。
“鲤鱼和别的鱼不同,杀鲤鱼的时候要记住把它两边的筋挑出来,这样鱼就不会有腥味。”孟乔用刀刃飞快地在鲤鱼靠腮后处和距离尾部约一寸的地方横切了一刀,然后平拿着菜刀从鱼尾向鱼头平拍了几下,鱼筋就从鳃后刀口内冒了出来,孟乔用指尖捏住筋头轻轻一拉,便抽出了一条细长绵软的白色鱼筋。接着孟乔又用同样的方法抽出了另一侧的鱼筋。
整个过程,从孟乔拿起菜刀,到把鱼洗净沥干,不到两分钟时间,干脆利落,一气呵成,把凌雪看得目瞪口呆。
“孟老虎,你怎么什么都会呀?这世界上还有你不会的事情吗?”凌雪这一次真是心服口服,她赶紧拿来香皂,帮孟乔仔仔细细把手上的鱼腥味洗净,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其余的我都会,生儿子我不会,所以这些脏活累活你都可以放心地交给我,你就安安心心负责给我生儿子。”孟乔捧起凌雪的小脸,放肆一吻。
“你趁机占我便宜,我不理你了。”凌雪脸上一热,推开孟乔,扭身就走。
“小雪,做菜你就别学了,趁着这段时间我不是很忙,我带你去后山教你学车,怎么样?”孟乔跟着凌雪走出厨房,笑着问凌雪。
“家里人都有车,从家里到银行上班也不远,你要我学会开车干什么?”凌雪性情恬淡,对开车的事不是很热衷,
“你每次来部队都要打车,我不放心。”孟乔笑着说,“再说,你自己有个车,今后你想到什么地方去玩玩也方便些。我不能经常陪在你身边,但是你有时间可以和苏苏她们多出去散散心。”
“嗯,那好吧。不过,车要学,炒菜我也要学,我得学会做个合格的军嫂,照顾好你。”凌雪听孟乔这样一说,对学会开车倒也有了几分憧憬。苏苏也快要度完蜜月从敦煌回来了,如果在苏苏回来之前学会了开车,等她回来,她就可以和苏苏到处去玩了。最主要的,学会了开车,今后她想来看孟乔,就可以想来就来了,要带什么东西来给他吃,也方便很多。
“小雪,你能理解我的工作,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军嫂了。”孟乔动情地吻了凌雪一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我们学车去。”
不一会,凌雪就和孟乔来到了部队后山一处废弃的训练场,这地方虽然因为部队的升级已经无法达到正规化训练基地的要求,又地处崇山峻岭的包围之中,可是这地方四周山高林密,鸟语花香,因为曾经是部队的训练基地,道路宽阔,一马平川,人迹罕至,确实是一个初学练车的好地方。
凌雪和孟乔在这里学了两个多小时,基本上摸清了油门,刹车,挂档,前进,转向,倒车等基本的动作要领。
“小雪,今天你也累了。你不是要学做菜吗?我带你到刑大姐开的小餐馆去,刑大姐的东北菜做得特别地道。今天我就带你去尝尝地道的东北菜,顺便你也可以向刑大姐好好学几招。”回家的路上,孟乔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对凌雪说。
“刑大姐?是谁呀?”凌雪疑惑地问。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刑大姐就是方涛的老婆。她叫邢玉珍,比方涛还大两岁,所以我们都管她叫大姐,很爽快很热情的一个人,你会喜欢她的。”孟乔笑着解释。
“方大哥不是东北人吗?他老婆怎么会在这里开餐馆?”凌雪问孟乔。
“方涛和刑大姐结婚快十年了,一直两地分居,去年总算熬到可以随军了。可是刑大姐没什么文化,人虽然长得还过得去,但是身材偏胖,她这条件在驻地找工作不容易。尽管大队领导也给他们想过一些办法,方涛为了刑大姐工作的事也没少花冤枉钱,最终工作的事还是没有落实好。”孟乔开着车从后山出来,从侧门把车径直开上一条小路,在一个幽深狭窄的巷子里穿行。
“随军家属的工作不是国家规定必须安置的吗?这也需要花钱找关系吗?”凌雪有些奇怪。
“规定是规定,可总得有单位愿意接收,所以没你想象的那么单纯。现在这社会,没有钱,你以为什么事都能办成吗?”孟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方涛的老家在东北农村,家里人口多,收入少,孩子还小,两边的老人又多病多灾的,这些年欠下了不少饥荒。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去一次两次请客送礼?”
“那他们后来怎么想到在这里开饭馆的呢?”凌雪问道。
孟乔笑道:“也算是机缘巧合,有一次我和秦峰在他家喝酒,我看刑大姐东北菜做得不错,我们这里北方人本来就挺多的,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劝他与其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不如就在部队附近给刑大姐开个东北特色的小餐馆。没想到这一提议,还真帮了他们大忙了。”
这时孟乔的车子已经开到了镇东头一个比较繁华的街口,凌雪一眼就看到对面的转弯处有一家挂着“嫂子餐馆”招牌的小饭店,饭店的门面装修不是很打眼,不过位置相当不错,视野开阔,人流量大,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条繁华的商业步行街,是一个适合做饭店的好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