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富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咋说也不再改口,陈皮子站起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薄启,转身跑了出去,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虎子和大柱没有跟着陈皮子,畏畏缩缩的随着陈永富回了陈家村。
薄启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伤势总算是好个七七八八了,得亏有二丫细心的照顾和老子的跌打药酒,不然像他这样的伤指定要个一个两个月的才好。
二丫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房间,自从薄启受伤后她就住在了医庐,老子特意腾出自己的房间给她住,自己搬到药房打地铺,这段日子二丫真像个家里的小媳妇,家里上上下下她都忙前忙后的,可让老子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她走到床前,叫道:“启子哥,起床吃早饭了。”
薄启缓缓睁开眼睛来,看着站在床前的二丫,他咧开嘴冲她微笑,他真的很感激她,这些天要不是她端茶送药,还替他擦身子,他这伤也没这么快就好起来。
“二丫,谢谢你!”薄启轻声道。
二丫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她轻轻摇了摇头,道:“俺不要你谢哩!你碰过俺身子,俺从那天晚上开始就是你的女人了,照顾自己男人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事么?”
薄启心里像灌了好几斤蜂蜜一样甜,他默默不语,深情的看着她迷人的俏脸蛋。
二丫将碗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在床边坐下,她小心的将薄启扶起,端着碗舀了一勺热气腾腾的粥吹了吹后喂给他吃。
“鸡蛋粥?二丫,这哪来那么多鸡蛋哩?”薄启这些天每天早上都喝鸡蛋粥,这都半个多月了,他料想二丫又是回家拿来的鸡蛋。
“咱这也没啥能给你补身子的东西,所以只有鸡蛋哩!”二丫撅了厥嘴,犹豫了一下才说。
“你又回家拿鸡蛋了么?哎呀!你老拿鸡蛋给俺吃了,那婶咋办?她身子可比俺的弱哩!她的病营养一跟不上就容易复发哩!”薄启担心道。
二丫见他急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她摇了摇头,说:“你吃就是,俺娘那足着哩!”
“不行,俺不吃!你快去端一碗玉米面子粥来,这碗鸡蛋粥一会拿去给婶吃。”薄启推了推她的手说。
“咳咳!”二丫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从房外传来两声干咳,接着老子背着手走了进来,他一脸严肃的瞪薄启一眼,道:“你个兔崽子,你别不识好,那是二丫上次送来的鸡蛋,俺没舍得吃就藏在了家里的地窖里,嘿!最后倒让你给全吃完,你还不识好歹!”
“啥?爹,你一个都没吃?”薄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老子摇摇头,“在咱这山旮旯里,那是好东西,俺身子虽然不壮,但也没病没秧的,吃那玩意干啥!”
“俺说回家拿一些来着,但薄叔不肯,他说家里有,我起初也以为他说笑呢,后来他真从地窖里拿出了半篮子鸡蛋,俺看着鸡蛋就明白那是上次俺送来的鸡蛋。”二丫说。
“快吃,快吃,吃完下地走走,再过两天你就回你的地去,省得在这给你老子心里堵得慌。”老子没好气的说。
薄启冲老子笑起来,从小老子就对他很严厉,但一想想那不都是想自己长大能有出息,他虽然动不动就骂自己,老是掀起鞋底要打他的样子,但却从没真正打过,而且很多次出诊回来,那些山里的猎户送他的山鸡兔子啥的,他总是一个劲的让他多吃。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薄启的眼圈突然有些涩涩的,鼻子也酸酸的。
“一个大老爷们还想掉眼泪不成?你老子可不需要你在这煽情讨好。”老子心里其实挺感动的,儿子终于能体会他的苦心了,他咋能不高兴哩!
二丫一口一口的细心的喂着薄启,动作轻柔,还总是不忘了在喂之前吹凉,老子在一边看着看着,心里乐呵极了。有戏,真有戏哩!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来,他又咳嗽两声,故作严肃道:“俺刚才在外面听见你们说的话了,你们刚才说啥?你是他的女人,他是你的男人,咋回事呀?”
一听老子这么问,两人的脸刷刷的红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都露出尴尬的表情。
“俺来说。”薄启道。
二丫赶紧伸手捂上他的嘴巴,“还是俺说哩!”
薄启看她一眼,点头同意。
“薄叔,是这样的,俺们就在陈皮子来闹事那天晚上已经,已经……”说到这二丫再也不好意思说下去,她的那张俏脸蛋变得通红通红的。
“啥?你们咋的啦?”老子焦急的追问道。
“爹,俺和二丫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睡一起了。”薄启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
“好你个兔崽子,你个畜生玩意,人家一大黄花闺女去帮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你居然,居然还把人家给睡咯!”老子怒气冲冲的抬脚就拿起鞋底来,扬起手就朝床边走去,“俺打死你个狗东西!”
老子这刚到床边,二丫却站起身挡在了老子面前,“薄叔,您别打启子哥,俺,俺是自愿的!”
老子的手停在了空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自愿的好,既然你们都睡过一张床板了,又是自愿的,那就得按照祖宗的规矩来,过两天俺就去趟镇里买彩礼找媒婆,然后带着这兔崽子上你家说媒提亲去,这不能让你一个女娃家吃亏咯!”
二丫松了神经,脸色又变得红扑扑的,低着头,两只小手捋着那根长长的大马尾辫子。
“爹,你咋就不问问婶愿不愿意就要上人家家里说媒提亲,要是她不愿意把二丫嫁给俺,那咋办?”薄启有些担心的道。
“她要不愿意,俺就跪在她家门口求她,俺看她羞不羞得慌!”老子信心满满的说。
“愿意,愿意!俺娘啥都依俺,况且启子哥人品俺娘也中意着呢,她一定乐意。”二丫忙道,她顿了顿,蹙了蹙眉,又说:“俺嫁人这大事也得告诉俺哥,他是俺们家唯一的男人,长兄为父,他得回来才行哩!”
“中,这是个理儿,二丫,你就尽快找人通知一声你哥去。”老子说。
“不用找人去,俺记着他在城里做事的地方的号码,俺去村委办公室打个电话过去他就明白哩!”二丫说。
老子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