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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有些黯淡，即使是在这样热闹的场合下，也没有从前那种总是开朗活泼的样子。沈清黎等她走到身边，问了句：“脚好些了吗？”“好多了，都能走了。”说完，霍紫嫣抬眼看向了前方的圣诞树，叹了口气，“真漂亮。”顺着她的目光，沈清黎也抬眼看向了圣诞树，清冷的眉眼之中闪过一丝失落。“对啊。”然后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如果楼璟在就好了。”“如果陈钊在就好了。”听到彼此几乎一模一样的感慨，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沈清黎笑的嫣然，看向霍紫嫣的眼神有些揶揄。“这几天没联系他？”“没联系，倒是偶遇了一次……”提到昨晚那件事，霍紫嫣就心烦。陈钊原本就对她没意思，大哥还气冲冲跑上去让人离她远点，这不是故意给她难堪吗？她好像不适合搞暗恋，毕竟她暗恋的人，都不会喜欢她，白御就是前车之鉴。“别急，待会楼璟来的时候，说不定也会带上他，说起来，我也好几天没看到他了，可能最近他比较忙。”沈清黎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我没事，别安慰我。”霍紫嫣一抬头，又是一道灿烂的笑容。这时，几个公司高管走过来和沈清黎搭话，一群人站在一起，举杯庆祝。与宴会厅热闹的现场不同的是，高架桥下警车呼啸而至，汽笛声长鸣。陈钊开车带着楼璟路过了警车，看到高赫的尸体被盖上白布，送进了救护车里。直到警车在后视镜里消失不见，陈钊才松了口气的说道：“死的好，这就是恶有恶报。”他本以为楼璟应该也会高兴，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声音，回头看去。副驾驶，楼璟靠在椅背上，冷硬的下颌线紧绷，歪头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他的瞳孔颜色很深，几乎看不到底。不知道为什么，陈钊有一种，他很破碎的感觉。“璟哥，他就是个人渣，虽然血缘上你们是父子，但他不配，你千万别为了这种人……”“他也配？”楼璟没回头，只是反驳了一句。陈钊这才笑了，“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为他伤心呢，不说了，邵明说已经把嫂子送到酒店了，我们这就开车过去吧。”楼璟也没接话，依旧看着窗外，陈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再胡乱揣测。汽车开到了酒店门外，楼璟下车走上了台阶，他手上的鲜血已经被擦干净，手里捏着一个红丝绒的礼盒。视线穿过酒店的旋转门，看到了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握着香槟杯，精致又美艳，在人群中低眉浅笑，像是生来就带着阳光，众星捧月的存在。而他的人生，却像潮湿的洞穴，看不到光。脚步停在原处没有继续往前，在陈钊惊讶的目光中，楼璟越过他身旁，重新走到车前，拉开门坐了进去。“璟哥？”楼璟走了这世上有许多的人，来的时候不够光鲜，走的时候也无人为他掉下一滴眼泪。楼璟坐进了副驾驶，打开手里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一颗钻石戒指，戒托是一个蝴蝶翅膀的形状，他之前去学了很久，也做了很久，后来送去加工，到今天才拿到手。可是现在，他好像没有勇气亲自替她戴在手上了。蝴蝶是不能停在烂泥上的，应该光鲜亮丽，直奔花海。他拿起手机，给沈清黎发了信息。宴会大厅里，满心牵挂着楼璟的沈清黎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立刻拿出来。看到名字时，松了口气。果然是楼璟发来的。点开信息详情时，她嘴角的笑容僵住。楼小狗：【宴会我不参加了，你累了让邵明送你回家】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沈清黎愣了一下神，直接拨通了楼璟的电话。可电话被那头给按掉了。冰冷的机械音提示沈清黎，那头正在通话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名的心慌。她立刻编辑信息给楼璟。沈清黎：【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楼小狗：【不用】秒回的两个字，甚至没有带标点符号，透着一丝冰冷的绝情。沈清黎的心里更加慌张，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走出宴会大厅。沈清黎：【我现在就要见到你，立刻，马上】那头不回了。沈清黎走出宴会大厅，外面只有路灯上的彩灯在闪烁，没有一丝人影。心脏像沉进海底。她再次拿起手机。沈清黎：【楼璟】沈清黎：【小狗，理理我】转角处的车里，楼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门口那道单薄的身影。全身的血液沸腾着，提示他应该立刻冲过去，把那个在找他的人抱进怀里，可理性却告诫他，他不配。无论是白御，还是霍延洲。他们代表不是个人，而是整个上流社会的看法，沈清黎和他在一起，就是不匹配的，外人都不觉得沈清黎是高嫁，说起他时，都是夸他有本事，能娶到沈清黎，何其的幸运与荣耀。他哪里敢保证，他那糟糕的原生家庭，还会不会伤害公主第二次。“下车。”楼璟突然开口。驾驶位上坐着的陈钊愣了一下，回头看他一眼，默默推开车门。“璟哥，你不去找嫂子吗？”他关上门时，问了一句。楼璟没说话，从另一边开门下来，越过他身旁坐进了驾驶室。陈钊眼睁睁看着他启动了汽车，在寒风中驾驶着汽车疾驰离开。风中传来了一阵汽车疾驰的声音。沈清黎立刻回头，只看到了一辆车的车尾灯。而路边，却站着陈钊。她急忙快步走向他。“陈钊！”陈钊眉目低垂，看到沈清黎时恭敬地弯了弯腰。“嫂子。”他身上有血腥味，还有一股冷酷的肃杀之意，像刚刚经历过什么。沈清黎打量他一眼，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楼璟呢？”陈钊犹豫了两秒钟，言简意赅。“高赫从高架桥上跑下去的时候，被车撞死了，璟哥刚刚开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听到高赫死了，沈清黎表情怔愣。她大脑飞速的运转，瞬间明白了什么。下午楼璟送她回家的时候，撒谎了，他怕她担心，所以说去拿礼物，其实是去找高赫了。但事情有些突然，楼璟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毕竟那是他爸爸。“我去找他。”她冷酷的说完四个字，转身离开去找邵明拿车钥匙。陈钊站在原地，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大门口又冲出来一个一瘸一拐的女人，看到陈钊，她眼睛亮了，加快脚步走了过来。陈钊裤子上的血，率先映入了霍紫嫣的眼帘。她愣了一下，喃喃道：“这又是意外吗？”不太理解，为什么陈钊总是带伤。陈钊低头看着面前漂亮的小女人，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好像突然明白，楼璟为什么不见沈清黎。就好像他那天看到光鲜的霍紫嫣的时候，下意识的看自己的穿着一样。“霍小姐，平安夜快乐。”陈钊没有回答她，说完这句话就想转身。霍紫嫣叫住他，“你去哪儿？”陈钊没回头：“找璟哥。”他不放心，得去找找。“我跟你一起！”霍紫嫣甚至没有问为什么要找楼璟，急忙抬脚跟上他的步伐。陈钊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停下，反而把步子迈的更大。霍紫嫣追不上，急的要命，只顾着追他，没有注意到马路边缘有个小坎，一脚踩空，整个人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