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上次晚宴,罗意璇说话他记得。
&esp;&esp;谈敬斌尚且能做到不在她面前抽烟,他也没什么做不到的。
&esp;&esp;一会儿还要回内场去,他不想身上沾了烟气。
&esp;&esp;院子里有一片小荷塘,只可惜这个时节还没有荷花,只有锦鲤在池底悠然地游着。
&esp;&esp;谈裕低头,貌合神离地看着。
&esp;&esp;“你上次不是在媒体面前说,要结婚了嘛,什么时候啊?”喻衍洲吸口烟,吞吐着烟雾,半眯着眼睛,靠在一边的廊柱上,懒散散地问着。
&esp;&esp;“春天结束前吧。”谈裕直言。
&esp;&esp;“现在都四月初了,来得及准备吗?”
&esp;&esp;喻衍洲说得没错,豪门大户结婚,哪个不是讲排场讲面子的。若是办得太寒酸,是会叫人背后耻笑的。
&esp;&esp;当然,谈裕也舍不得叫她委屈了。
&esp;&esp;“婚礼不急,先把证领了吧。”谈裕摆弄着一边的鱼食,心情极好地往池子里撒了一把。
&esp;&esp;“你是真着急啊!”喻衍洲被他逗笑了,“你实话和我说,你这么着急,又非罗意璇不娶,到底是为什么?为了和谈敬斌置气?不至于吧,没必要的事。”
&esp;&esp;谈裕捏着鱼食的手猛地收紧,仅仅迟钝了两秒,就又恢复如常。
&esp;&esp;连亲近的兄弟都这样认为,大概外面那些人也都会这样想。
&esp;&esp;说不定,她也这样想。
&esp;&esp;不重要,没所谓。
&esp;&esp;他并不在乎。
&esp;&esp;就像是一直执着于想要吃糖的小孩,执拗执拗着,就只在乎结果,不在意过程了。
&esp;&esp;更何况,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esp;&esp;他差点忘了,曾经看不起他,羞辱他的人里,也有她罗意璇。
&esp;&esp;——
&esp;&esp;八年前,丽兹酒店,那个中秋。
&esp;&esp;吃过晚饭,长辈们在聊生意上的事。
&esp;&esp;谈裕借口出来透气,站在露天阳台上,想要看看见天的月亮。
&esp;&esp;今天不止是中秋,也是他的生日。
&esp;&esp;只是没人记得。
&esp;&esp;巧的是,那一晚的天台上,也有她。
&esp;&esp;开始他们各自站在两端,是他先注意到她的。
&esp;&esp;如果是以往,他肯定会尽快离开,权当看不见,更不敢靠近。
&esp;&esp;但那一晚,或许是因为生日的缘故,他突然生出了莫名的勇气和渴望。
&esp;&esp;想要跟她说句话,哪怕一句。
&esp;&esp;月色温柔,十八岁的少年,青涩,单纯。平静的躯壳下是热烈的期盼。
&esp;&esp;他走过去,只很小声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