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头疼来袭,肯尼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张大鼓擂动,又或是被无数根细针穿刺,好像有一根筋被勒紧,而且越勒越紧,似乎随时都会崩断,那种无从忍耐的剧痛,让他跌坐到湿冷的苔地上。
他捂住脑袋开始打滚,嘴里不停发出嘶哑的哀嚎,表情由无助变成痛苦,而后转为狰狞,最终变成绝望,那些哀嚎穿过无数个光与影的树叶间隙,在灰暗的密林中显得尤为瘆人。
他感觉眼前开始变黑,接着闪过无数个画面,伴随那极其又陌生的三个字,不断在脑海中更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把它嚼碎!!”
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肯尼感觉有人往自己嘴里塞了某个冰冷的东西,他开始咀嚼,一种难以言表的苦涩在味蕾上绽放,接着越来越苦,越来越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嚼一块发霉发酸的蜂蜡,那东西粘在牙床和舌苔上,极其恶心。
半晌之后,头疼的感觉逐渐减轻,他靠在巨岩上,满口辛涩,目光呆滞,彷如生了一场大病。
“好些了吗?!”老弗林蹲在一旁,口吻关切。
“谢谢。。。。。”他用近乎听不见的气声喘息道,“刚刚,您给我喂了什么?”
“一种毒虫的粪便。”老弗林伸手撑开他的眼皮,“还有苦茎花的根,它们混在一起能让人镇静,但味道不太好。”她抽回手,“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我感觉有人切开了我的脑袋,把某根神经抽了出来。”肯尼试着拍了拍头,头疼的减轻让他感觉浑身轻松。
“骑士,您刚刚想起了什么?”老弗林站起身,将一块包裹药材的手帕放回柳条篮子里。
“好多画面在眼前闪现,但很模糊,看不清闪过了什么。”他撑着身后的壁沿站起身。
“我猜,您以前一定听过,或是见过龙不食。”老弗林转过身看向他,“它激起了您的某根记忆神经,但失忆症让您记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所以引发了头疼症状。”
“或许吧!”肯尼甩了甩头,“它到底是什么?花?或是某种树木的果实?”
“一种散发异香的草,但凑近去闻会让人头晕。”
“毒草吗?”
“那得看它在谁手里。”老弗林耐心的解释道,“在炼金巫师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药材或毒草,就好比我们刚刚采摘的海里格花,如果你把它的花粉入水后加热至沸腾,取出浮出水面那层类似油脂的漂浮物,待它们凝结后,就是剧毒无比的毒药。但相对的,龙不食常被炼成迷幻药剂,可如果将它碾碎,直接涂抹于伤口,却是很好的镇痛剂,因为它能麻痹人的感官神经。”
“听上去可真神奇!”肯尼挑了挑眉。
“是啊,这就是炼金术被普及的根本原因,因为它确实挺有意思的。”老弗林笑了笑,抬头看了眼被枝叶遮起的天空,“咱们回去吧,这儿可不适合野餐。”
“我刚刚听见了狼叫,好像就在附近。”肯尼扭头看向身后。
“来这里采药的人总能在榛树后看见狼的眼睛,但这儿远有比它们更可怕的东西!”老弗林弯下腰,提起地上的柳条篮子。
“我觉得狼比狮子和棕熊更可怕,因为它们是群居动物。”
“不,我指的是游散的剑客或是骑士。”老弗林颤巍着眼角说道,“他们不敢在大道上发难,因为那儿会有商会骑士,所以他们只能缩在密林,或是某个不知名的乡间小路上,干着拦路打劫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