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当有人向我提出去去游泳的要求,我都是礼貌地先拒绝,但总会在窗台羡慕着伙伴们身上的泳衣和泳圈,渴望自己能够快点克服掉这样的阴影。叔叔见我闷着声,一直不说话,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没事,不会就不游了,等会我去把我们的帐篷搭起来,你去里面休息一下吧。”我双手抱住他揉我脑袋的手,抬头看着他,说:“我帮你搭帐篷吧。”他莞尔,拉着我走去车的后备箱拿东西。我本以为我今天有叔叔的庇护,至少会挡住一些不必要的邀请,但还是没能拦住达伦的热情。“哎,过来!”达伦从车的后备箱那边拉着我再次回到湖边,我绝望的眼神看着叔叔,但他好像没看见。我坐回刚刚的位置上,看着我在水中的倒影,一道道涟漪被我的双脚有规律地荡到远方。达伦问我会不会游泳,我摇了摇头,他震惊地看向我,然后告诉我他可以教我,我当然不需要,正准备拒绝,但达伦抓住我的手臂,朝我一笑:“放心,有我呢,咱们应该——勇于尝试!!!”我的手臂在被他抓住的那一瞬间,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他会干些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果然是没错的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拽着我的手臂纵身往湖中一跃,我也在毫无挣扎之力的那一瞬间被他带下了水。我的眼前顿时一片我格外陌生的景象,鼻腔与口腔都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湖水快速入侵,我的四肢努力想往上追逐湖面的光,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变得格外的沉重,我使不上力。达伦呢……我忍着刺激,强睁开眼睛想找寻达伦,但我的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我的肺部突然催促着我,让我赶紧找到新鲜空气,但我好像那那一瞬间被恐惧所包裹了全身,全身都动弹不得,我也只能默默看着湖面的光线逐渐消失在我的眼前。被救上岸之后的意识我几乎是全部消失了的,最后我只记得我的腰部突然给了一个力,然后上半身被救起来露出来水面。我的眼睛感受到了阳光的刺眼,胸部不断地感受到一双大手的挤压,但鼻腔和口腔的水还是没有被我咳了出来,很难受,所有的水堵在肺部让我难以呼吸,但安全感已经回来了,我知道有人在救我。在不知道是谁的反复挤压和人工呼吸之后,我最终还是把水从口腔中咳了出来,我擦掉附着在眼睛上的水,睁开眼看见了父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和那个将我唤醒,正扶着我的人。“沈北?”叔叔仰起头看着我,眉宇皱皱巴巴,看起来下一秒我就要挨批评了。但他这样看着我,真的好让人安心。我抱住他的手臂,眼泪和哭腔不由自主地爆发了出来:“叔叔……”“达伦!瞧你干的好事!”我听到岸上菲利普叔叔对达伦大声地训斥声,也听到了达伦惨白无力地解释,但我都不太在意了。沈言方他看到我哭了,不知是否是因为警惕性松懈了下来,他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听到了他小声的抽噎声,我的心脏又开始焦躁了:“怎、怎么了?”“没事,没事……”他说着没事,但抱着我的手臂搂得更紧了些。好神奇,他身上居然没有许多三十而立的大叔们同款的烟草味,而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味道——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仅仅是一种安心的味道。我轻笑,像哄孩子一样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说:“没事啦,叔叔不哭。”--------------------抱歉抱歉,最近期末考试+疫情严重,三次元多了好多事,鸽了一星期,放心我会补回来的!叔叔乖乖点头,这样的他真的非常可爱,让我忍不住又多抱了他一会儿。我听到索菲亚阿姨和菲利普叔叔还在责骂达伦,看着达伦被骂的劈头盖脸,我对叔叔说了一声:“你等会别去责怪达伦,他也不是故意的。”叔叔点点头。虽然说我知道达伦肯定是出于好意,想让我爱上游泳,抑或是根本就不相信一个在中国水乡长大的孩子居然不会游泳而想出来把我带到水里面,自己却偷偷溜上岸看戏,他好像坚信这样的方法一定会让我暴露出我的本性。我不打算给他辩护些什么,但让他接受父母的批判就好了,同为孩子,我当然知道被批判的感受是很痛苦的。“米歇尔·达伦!你究竟在做什么?!”索菲亚阿姨从钓鱼位气冲冲地领过自己的儿子,大声训斥,“你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什么吗?这叫谋杀!!!”“妈妈,我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