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立哥上周就离开了,我该找谁?我坐在床边,冥冥之中想到了德拉姐姐,但她也快离开了,在离开之际她应该想和她的女朋友呆在一起吧,这时候一个小毛孩去提出自己无礼的要求,我想也不会帮我。“弗拉德!”我的房门被达伦一把推开,他一脸哭丧,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怎么了?”我拍了拍我旁边空留出来的位置让他过来坐下,他气冲冲地说:“那个牧师,我真的是服了!他非得说旧教堂现在变得这么脏是我们造成的,叫我和克里斯汀去打扫干净!我靠他简直无理取闹!!!”我噗地一声笑出声来:“这么说,那教堂屋顶上的洞看来是你们炸掉的咯。”“我何德何能?!”达伦炸毛了,“那教堂之前超级无敌美,我记得小时候刚来到那里时我甚至在哭闹着不想离开,我炸它?我有病!”“他可能就是想利用免费劳动力。”“我才不给他当免费劳动力,”达伦鼓起腮帮子,“让我当大怨种,想都别想!”我莞尔一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因为自己也有事情需要去解决……要不问问他?我向达伦简单陈述了一下我对叔叔那幅画的看法,我感觉他是被迫学习国画的,或许这才是最能代表他内心想法的画作,但剩下的缘故我就不得而知了。达伦觉得也有道理,他告诉我叔叔办过的无数场画展都是宣扬中国国画的,花鸟树木山湖海都画的惟妙惟肖,菲利普叔叔还买过他的画作,但家中好像还有一幅其他的、跟今天看到的那幅画很像的画风的画,达伦之前只是觉得难看,但现在回想,这应该就是叔叔的画了。“要不找我爸去问问?”达伦提议。我点点头,跟着他下楼了。我就知道达伦总会有办法,这个家伙就像是当地的地头蛇,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知了拉长了嗓音,躲藏在静谧的夜晚之中,我们踏着含着水的草地,悉悉索索,跑去后院找到了光亮处——菲利普叔叔在那搭了个帐篷,正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休憩。“爸!”达伦突然凑过去,大声地说,“我问你件事!”“嘿臭小子——”菲利普叔叔被吓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瞪大了双眼,“噢,弗拉德也在啊——好的、好的,你们有什么问题想问的?”我讲我的猜测和菲利普叔叔说了一遍,他摸了摸他的小胡子,眉宇微皱,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回忆起曾经的事情,但他最终还是肯定了我的猜测:“家里的那些确实是言方画的,但那些不是我买的,是他送的。”“为什么?”菲利普叔叔叹了口气:“他那个时候不是和家里人说了他想说的一切,但遭到了家里人的强烈反对,尤其是他的老爸——也就是弗拉德的爷爷,你爷爷让他把他画的所有和国画无关的画全部扔掉,他肯定不舍得啊,就打算送给朋友,结果他的朋友都只喜欢他画的国画,根本看不上这些,他只好来投靠我,我呢,就和他介绍了德拉和她父亲,他们两个看完画后特别喜欢,非常愿意把屋子借给他来放那些画,我也挑了几幅带回了家。”所以我上次看到的那些画都是他曾经不忍心丢掉的心血。达伦看我不说话,忙不迭问:“那我们有什么能帮助到沈叔叔的?”菲利普叔叔眯起眼,思考了一会儿,说:“要不你们帮他把这些画卖掉吧——这难度很大,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和达伦四目相觑,决定试试。--------------------卖画?让我来!但事实证明,难度何止是大,简直是新手直接上手地狱难度的大。我们打着沈言方的名号去卖画没有用,别人不相信这会是他画的,但如果不打着他的名号,一些“专业人士”就会过来指指点点,说我们的画怎么怎么不好,肯定卖不出去的。一早上的进程就是,一幅画没有卖出去,且获得了一堆“指点”。“我好不容易去他房间偷了几幅出来,别让我的努力功亏一篑啊!”我的内心呐喊着。达伦和我出门出得非常急促,以至于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水、防晒的用具、小板凳等等,我们站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休息,早已汗流浃背了。我仰着头看着正午的太阳,明晃晃地照射着我的眼睛,我刺痛地眯起眼睛,试图与太阳的光线对抗,奈何太阳太毒辣,我盯了一会儿后眼前就黑了一片,然后晕倒了过去。我中暑了,这是我没想到的——我没想到我会在我选择避暑度假的地方中暑了,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可笑。但幸亏当时镇上的那位牧师先生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我们,忙不迭帮达伦把我带到了新建的教堂里面乘凉,还找来了冰块和凉水给我,我很快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