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礼心上几重的心酸郁结。
冷眼看着身边的女人们各出奇招,讨好献媚,他很想知道,究竟那个女人跟这些有什么不同。
但,这念头几乎是在涌起的瞬间就被他给打消了,因为他发现,他根本就不愿意拿任何人同欧韵致比较。
一整个晚上,他看着她同别人谈笑风生、挥洒自若,却对他整个儿视而不见,心上几乎被气得快要呕血。
他的嘴角紧紧绷起,不自觉间,又恢复了以往那高高在上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人们看着这样的周世礼,再遥想在女儿百日宴上谈笑风生、眉眼含情的男人,其实很难将这两者紧密地联系起来。
左顾右盼间,黄子珊看到那前任的周大少奶奶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下意识地,她命令自己抬头挺胸,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周世礼则当自己也什么没有看到。
耳听得欧韵致唤道:“世礼……”握住酒杯的右手蓦地一紧,差点儿没把酒溢出来,只是,在他抬头说话前,早已有人跳了出来。
“hello,周太太……”黄子珊巧笑倩兮地迎上去,远远地伸出了手。
欧韵致神色一滞。
还没来得寒暄,就听对方又高声说道:“哦不,是我说错了,现今应当是欧小姐才对……”
不过一瞬间,欧韵致立即就失去了与对方寒暄的兴趣。
前后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但,是能看出教养来的。根本上,她与这女子不过初次见面,谈不上交情,这样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挑衅,实在是有失涵养。
与对方不在一个层次上,欧韵致根本连理都懒得理,她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一个转身,站到了周世礼身边,抬头挺胸,与他并肩而立。
周世礼不动声色地看了自己身侧一眼。
那女子叫什么来着?姓王还是姓黄?之前在楼下大厅里遇到的时候他没有听清楚。不过,他想,还真没有眼色,他们和她根本不熟,作什么表现出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
这世上就是有这等倚熟卖熟的人,给她三分颜色就要上大红。他和他孩子的母亲说话,她一个外人跳出来插什么嘴?
周世礼由衷的不高兴起来。
面皮绷得紧紧,连一丝笑容也欠奉,落在有心人眼里,十足十一副抗拒的姿态。欧韵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消了一半,她立在周世礼身边,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空气里一阵难堪的沉默。
四面有或好奇、或探究、或审视、或幸灾乐祸等等各式各样的目光投过来,被周世礼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怎么,”他目不斜视,冷冷地开口说道,“现在已经和我没话说了吗?”
欧韵致的嘴唇动了动。
伤害既已造成,如今再回头说“抱歉”,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已。既显得虚伪做作,又有些居心叵测。在现今的情况下,欧韵致并不想让周世礼再作其他更为深刻的联想和理解。
她微微沉默了两秒钟才道:“最近过得好吗?”
爱情有时候的确是至残酷的事,永远都是爱得多的那个输得多,伤得重。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但周世礼的心却结结实实地胀痛了起来。
他实在是忍不住回答:“我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吗?”眼中的冰冷和不耐令欧韵致心惊。饶是她早有这个准备,此时此刻,也感到无比的心痛酸楚。
她要酝酿好久才能继续说道:“明珠呢?她还好吗?”孩子是母亲的心痛肉,她就是再怎么心狠,又怎么能不想念不记挂呢?其实她不提还好,这一开口,竟不防连声音都颤了起来。他一下子气结,不期然拔高了嗓门道:“孩子是你生的,好不好,你自己不会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