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了,也都点头纷纷同意。只是宋遇觉得这太夸张了些且大半夜的,又非急症,去打扰人家大夫不好,现在虽然有些疼,不过并未破皮,想来没什么严重的。
刚要拒绝,抬头看见秦尚和沈韬急急忙忙地赶来了,身上衣裳都没穿戴整齐。
“子衍,你没事吗?”
秦尚一到,便抓了宋遇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当看到宋遇右手臂上被烫焦的袖子和通红的皮肤时,一下子急了:“你受伤了?怎么样,痛不痛,得赶快找代夫!”
宋遇哭笑不得,一个两个都这么小题大做,刚要拒绝说自己没事,秦尚突然一把抱住了宋遇,在他耳边哽咽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还好你没出事,不然我——现在我在呢,你别怕!”
宋遇听了这番话,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整个人软在秦尚怀里。这一晚发生的事太过突然,前前后后就没停过,这里又都是妇人和孩子,宋遇一直告诉自己要镇定,要坚强。
直到这会儿秦尚来了,抱着他说“我在呢,别怕”,宋遇才发现自己内心其实慌乱得很,尤其是刚刚在书房,着了火的窗户就这么向他砸过来的时候,随下意识躲开了,但直到现在心里还惊魂未定。好似直到秦尚来了,他才有一种没事了,真的安全了的感觉,就像当日躲在山洞里,看到他举着火把出现的那一刻。
原来那巡逻的队长派人去禀报沈韬,沈韬立马就另调了许多人手前来帮忙,自己则亲自快马奔去秦府通知秦尚。秦尚一听说宋府起火,也不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急的衣服都穿不好了,边快步往外走便胡乱披了见袍子就骑马王宋府疾奔而来。
直到到了宋府,见到沈韬,听说宋遇等人都没事,已经出去躲避了,又找到他们亲自见了宋遇,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看到宋遇好端端站着,觉得从没什么事让他这么庆幸过,便情不自禁将宋遇抱在了怀里,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了。
沈韬带来的人多,很快就把火扑灭了,但宋府的大部分屋子都烧得不像样了。且这场火起的蹊跷,还未查明起火原因,秦尚心中也放不下,便执意要宋遇去秦府暂住。
秦尚态度坚决,且这时自己的确不是很想离开秦尚回那刚刚还一片火海的宋府,宋遇最后应了下来。
孙虎和大胡子留下来带人处理善后事宜,其他一些女眷宋遇让得宝带着,请大掌柜的暂时安置一下,宋遇便带着小柳儿和小虎去了秦府。
拗不过秦尚,还是请了个大夫来看了。那老大夫在京城有些名气,本来大半夜被人叫起来极不情愿,一听说是秦府派人来请,马上恭恭敬敬地应承了,听说是去治烫伤,这可是他的强项,家传的药装了整整一箱便上了秦府的马车,
大夫来看了,见伤得不重,处理也算及时,应无大碍。但如此怎能现出他医术高明呢,故对宋遇被烫的地方查看半饷,便捋了捋胡子眼珠子一转,道:
“公子的伤现在看着不重,但凡烫伤皆有发作过程,若不重视,到明日早上便会起泡溃烂,到那时留疤是少不了的,看公子是个读书人,若是溃烂严重,伤到了经脉骨头,以后拿笔都会有影响!”
秦尚在边上听到这里,急着道:“这可不行,大夫你可一定要治好我兄弟!提笔写字对他最重要了!“
大夫也不急,依然慢悠悠捋捋胡子说道:“也亏得你们遇上了老夫,我们家治烫伤是祖传的手艺,我且配些药膏给你,回头早晚擦三遍,等明日起些小水泡,小心不要破了,等水泡退下去了,坚持擦药一个月,我保证一点痕迹都不会留!公子可能受了些惊,我适才把脉,发现公子心绪有不宁,些另开服内服的药,配合着一个疗程七日便好。”
秦尚再三谢了大夫,多给了几倍的诊金便让人小心送回去了。
折腾了这半夜,天已微亮了,秦尚见宋遇累及了的模样,派人去帮宋遇告了假,有命人服侍宋遇沐浴。
待宋遇沐浴完出来,又亲自帮他上药。此时红肿非但未退,还开始起了水泡,秦尚看了,突然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又看看宋遇当宝贝一样拿回来的鱼缸,突然气不打一处起,板着脸问道:
“你说,你不顾自己安危回那火场,就为了拿这两条鱼!你——你——你如此不爱惜自己,你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