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清娇媚面容上,一双不合时宜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子启真是越长大,说话越含蓄了。”
虽然不知在哪个地段,但想也知道,子启选中的地方自然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地方。
身侧的男人此刻却剑眉微蹙,有种不悦感,虽然浅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她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却只是捏了捏他的手心,没有多言。
深夜,高层减少了一些灯红酒绿的喧嚣,耳力惊人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成为了一种困扰。
高床软枕,夜深人静,于他而言本是休养生息的最佳时辰。
床上的人却辗转难眠,其实只是榻上少了一道呼吸,少了一个人的存在,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他明白。
如今的易水寒认为自己像是一道游魂,有缕虚无缥缈的存在,那个女子,便是他的全世界。
生性多疑的人,其实在最初并不理解自己的情感,只是觉得,那是活着的证明,有她在,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道虚影。
但习惯真的是一种慢性毒药,无声无息,深入骨髓,最后药石无医。
易水寒在十六岁那年,手刃了亲如手足的兄弟,十六年的陪伴,仅仅在冰凉的匕首间留下了一抹鲜红,携手进退的少年,在抬手间灰飞烟灭。。。
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却对一个小女子念念不忘。
第一次回去的时候,他知晓每个人阴暗的内心,若是他愿意,他可以拔出所有眼中钉,莫说成为城主,即便是登堂入殿,自立为皇,都不过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身体的反应才是最诚实的,当一次次的暗算,一次次的生死徘徊间,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进入的时空,他咬牙挺过了五年。
最后割喉的那次,他没有恐惧,却有了几分慌张,不是畏惧死亡,而是怕命运不能交汇,怕那个女子不会出现。。。。
‘咔嚓!’寂寥的夜里,开锁声是那么鲜明。
陷在沙发上静心凝思的人第一时间睁开了锐利的双眸,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从呼吸中,从空气中知晓了来人是谁。
“还没睡?”容小暖声音柔和了几分,好似面对的是一个柔软的娃娃,轻柔又小心翼翼。
易水寒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邀请之意明显。
赤脚走进客厅,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沙发中。
“不得胡闹,坐有坐相。”
娇小身形一滞,却很快缓和,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声音也正色了几分:“可有事?”
易水寒方从记忆中走出来,一时间还不太清晰,并不知晓方才自己所言引起了什么反应。
下意识的抬手想将小人儿揽入怀中,只是小人儿的身体是僵硬,始终没有缓和,仿佛是在戒备。
“你怕我?”古井无波的眸子不自然的暗了几分,声音也丝毫不觉的冷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