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秀梳洗完毕到厨房吃朝,听到温清川温清洛两兄弟在房间里说话。
想来温清川在给温清洛涂药,边涂边抱怨:“你小子不厚道说好了给你一两银子,你不说出去的。”
温清洛倒抽冷气回道:“大哥,你怕二哥做什么?他又不会打你。”
“他不也不会打你?”
温清川话刚落音,温清洛喊了一声疼,咧着嘴道:“那你害我这么疼,我还不能劾你点钱?”
温清川:“哎呀,你这小子!”
不知道他们俩兄弟要干嘛,就听到温清洛大声喊:“大嫂!”
陈红梅提着猪食桶回来,直接将房门打开了道:“干嘛呢?吃粥了,老大不小了还跟三弟闹!”
温清洛从房间出来吃粥,张云秀望他一眼,觉得他还挺惨的,脸都肿了,右手已经不能拾筷,但他没事人似的。
天热了,张云秀要将之前的厚衣服都拿出来洗了一遍,装到衣柜里收着。要洗的衣服多,隔壁的阿六嫂过来约她一块出去洗衣服。
她嫁过来第四日,阿六嫂就过来约过了。
不过平时她只要洗自己的衣服,一般都是在家里面洗了,今天她要洗温清哲昨晚换出的衣服,刚好也翻出了温清哲的一大堆冬衣秋衣,想着帮他洗一下就收起来。
不远的一段路,在田里有一道小渠,边上设了好几块大石头,天天有人在那洗衣服,有一些新摘下来的菜也在那里洗一下,再拿回去。
在家里洗要挑水多麻烦。
以前末出嫁前张云秀都是在家里洗的,家里就有口井,打水虽然困难,却免了出屋的许多麻烦。
她这种没有父母仰仗的姑娘,处处都要小心,能不出屋就不出屋,加上她天性腼腆,不擅长与人交际,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
年少时倒是有一些玩得好的姑娘经常去她家找她玩,后来那些姑娘都出嫁了,渐渐的就她自己一个人,自复一日的刺绣。
张云谨则在隔壁日复一日的看书。
她不是喜静,只是不善与人交际,现在看到这么多姑娘、小媳妇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东扯西聊,晨曦下,她们有说有笑。
阿六嫂远远的开始囔道:“看看今天来了谁?”
听到声音的媳妇们转过头来:“谁啊?”
一下子许多目光投注在张云秀身上。
刚嫁为人妻的小媳妇大多腼腆,张云秀腼腆之中自有婉雅气质。
不需阿六嫂说,立刻有人猜到了:“温二郎的媳妇儿啊?”
“哦,就是那个举人老爷的姐姐啊!”
与其说她们是来洗衣服干活的,还不如说她们是在这里聊天说话的,嬉笑着说自己的男人有多宠自己。
那些媳妇、姑娘们一个个穿着漂亮的木屐鞋,露出白净的脚丫,指甲染得红红的。
张云秀也换了木屐鞋,她的木屐鞋布面上绣了两束小黄花,当时都不好意思再多绣,觉得太过招摇。现在跟这些小媳妇们的鞋子比起来,差了不是一个天地。
她看着自己的木屐鞋,都不好意思露出来了,再看着自己的粗衣麻布,更不好意思跟她们说话。
她习惯从小件衣服洗起,再洗大件,她自己的贴身衣物在家里洗了,如今先拿温清哲的衣服洗,他的衣服比她的还要旧,她的怎么说还没补丁,他的却有。
还有沉沉的汗味,张云秀却不觉得讨厌,想起那个很年轻白净的少年,笑起来还很阳光,他大汗淋漓时,是不是跟洗澡后没细细将身子擦干就急急穿了衣服那般。
想到此处,张云秀心中莫名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