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杏眼圆睁,怒视着孟指导员,孟指导员很宽厚地笑道:“你说我们派出所只能向理不向亲啊!你说经过我们走访调查,各方面的情况对你们都不利啊,我们就是想照顾你们,可是人言可畏啊!我们只能秉公而办啦!还请求你的谅解!”
玉英闭上了眼睛,涨红了脸,嘴唇依然哆嗦着——
“好了!我现在派人把你送回去,千万不要生气,气出个好歹,孩子们怎么生活啊!不过你放心,我们处理时尽量向着你们一方!”
孟指导员怕玉英在派出所里气出个好歹来,吩咐两位女警开车把玉英送回家。临走的时候,孟指导员对玉英说道:“玉英同志,我们会找到魏金刚,协商这件事儿地,请你们放宽心吧!”
两位女警陪同护送玉英回家,快到家的时候,玉英终于清醒了,缓过一口气,她只是觉得胸膛似要炸裂了。
两位女警见她醒过来,边安慰她道:“大姐,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气坏了身体还得自己受着!”之后大家都不说话。
到了玉英的家,女警一敲门,奶奶抱着宝栓过来开了门,两位女警要扶玉英下车,玉英甩开了她们的手,自己走下了车,脚步踉跄,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女警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上了警车。
不久得到消息的邓大嫂和素洁来了,看到玉英神情委顿,无精打采,她们问道:“玉英到底咋啦?娜娜不是醒过来了吗?你咋这样啊?”
玉英坐在椅子上,眼睛僵直,伤感而绝望,不住地长吁短叹,让人心怜。
“玉英到底是咋回事儿,你也说说啊!”邓大嫂问道。
素洁也是怜惜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奶奶哭着,说道:“这是啥世道啊?好人咋就光受罪啊!”
宝栓看到妈妈坐在那里,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母子连心,他竟哇哇地哭起来。玉英慢慢地把宝栓搂在怀里,一只手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拍着。
邓大嫂上前,扶住玉英的肩膀说道:“玉英就是天大的事儿你也得说出来吧!放到心里别憋出个病来,那样孩子们咋办啊?你说来,我们也好替你斟酌斟酌啊!”
压抑了好久的玉英终于哇地一声,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她这一哭,宝栓哭得更凶了,惨淡的愁云笼罩人们的脸上和心上,女人们都陪着她们哽咽起来。
素洁呜咽着,说道:“到底是咋回事儿?派出所抓你干啥啊?”
“不是他们抓我,而是我自取其辱!”
“为啥啊?玉英!”素洁和邓大嫂惊讶地问道。
“嫂子,你们知道自从娜娜被撞之后,姓魏的只露头一次,施舍了五百元,可是娜娜的医疗费到现在为止就已经超过了三千元,可他们——他们竟不管不问,我才到派出所的,可是派出所的那个狗屁孟指导员竟然说娜娜被撞两方面都有责任,如果让姓魏的负担全部的医疗费用不和情也不合理,你们说说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那个姓孟的意思就像我们是故意讹人似的,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是人民公安派出所吗?他们与强盗有啥区别啊!”玉英哭着,好不容易说完这些话,痛苦得再也说不出话了,只是失望地摇头。
一时间,四个女人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这样的事情她们原先的寄托和依仗就是派出所,现在派出所是这样的态度,魏家在本地势力太大了,从上到下他们都有人,这还到哪里去说理呢?他们都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各自思量。
宝栓也好像明白大人的心思看穿了世界真相似的,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竟然也出奇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