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挥手间,石桌上的棋盘消失不见,转而出现的是一套茶盘,旁边放着一个铜壶,置于燃烧的火炉之上。
“孩子,坐下陪我喝杯茶。”他以气机收摄来庭院中的流水,流入铜壶之中煮沸,沏了一壶茶水。
左十五走到石桌旁,缓缓坐下,道:“多谢前辈。”
白衣男子手中捻着一只茶杯,看着拘谨的少年,似笑非笑道:“未入四象身负神通者,唯有传承远古血脉的神兽血裔。
九天之下,八大世族,倒是我孤陋寡闻,未曾听说有哪一家子弟姓李。”
左十五顿时冷汗直流,一颗心沉了下去。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神通觉醒之时,这两人恐怕早已在场,将一切看在眼中。
左十五心慌意乱,即便知道自己在两人面前毫无抵抗能力,仍控制不住地想起身逃跑,却发觉周身已被气机锁定,动弹不得。
白衣男子赞叹连连,对着左十五感叹道:“一体双身,魂魄齐全。真是难得的好神通,真是难得的好徒弟。”
他与左十五相对,出声询问:“你可愿拜我为师,承我衣钵。”
黑衣剑仙也御剑来到少年身前,眉开眼笑,又似乎觉得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太妥当。
咳嗽一声,将手中的酒葫芦挂回腰间,在飞剑上正襟危坐,面色肃然。
“好徒弟,快快磕头拜师,为师可传你无上剑道,一剑光寒十九州。”
左十五愣在当场,这跟他想象之中的场景不太一样。
白衣男子嗓音温和,说道:“唔……眼蕴神通,气象万千,中秋之夜左氏灭族,你应该便是左氏遗孤罢。”
“自我介绍一下,吾乃太极境下武徒第一人,江湖人称武状元。至于名姓,将来有一天你自会知晓。至于我二弟……”
不待白衣男子说完,黑衣剑仙迫不及待出口打断,语速轻快:“我乃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人称不见君是也。天下剑仙千千万,两仪境内我无敌。好徒儿,来,叫声师傅听听。”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左十五听得有些发懵。
此时锁定少年周身的气机散去,他抬起手挠挠头,迟疑着问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是左氏族人,不想夺我神通?”
白衣男子给左十五倒了一杯茶,说道:“孩子,真正的高手,本事都是自己练出来的,从来只有练出来的无敌,没有强取豪夺的不败。”
黑衣剑仙补充道:“我们兄弟已经是两仪境内最强的那一小撮人,对你的天眼神通不感兴趣。”
无极天自古有诗歌流传。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无极,太极,两仪,四象,八卦!
此为修行五大境界,无论是走的武破虚空的炼体之路,还是魂魄成仙的炼气之路,总归脱不开这十个字。
虽说在五大境界内,又因侧重的不同,划分不同的小境界,但大道殊途同归。
好比武徒的金身,对应炼气士的法相,一者以肉身强横为人称道,一者以魂魄化形纵横天下。
二者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眼前二人,一个自称太极境之下武道无敌,一个自称两仪境内剑道称尊,口气真是大的不行。
“好徒儿,你到底叫什么?”黑衣剑仙不见君性子惫懒,又侧躺在飞剑之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水。
左十五犹豫了一下,老实回答道:“左十五。”
不见君眼睛眯起,小声念叨了一遍:“左十五……这名字一般般嘛,没我的霸气。”
自称武状元的白衣男子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天意如此,左氏气运……哈哈哈!”
声音戛然而止,白衣男子只是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