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声不绝于耳,瀑布如同四蹄生风的白马奔腾疾驰,又仿佛是纺织出的白绸飘然而落。
瀑布激起的水花,如雨雾般腾空而上,随风漫天遍野地飘飞,一道彩虹挂在瀑布上,极为瑰丽。
雷声轰鸣,水流带着强劲的冲击力撞在底下的巨石上,将巨石冲刷得光滑圆润,左十五置身其下,只觉声浪滚滚,訇然作响。
少年仰望瀑布,竟不得见其尽头,凉丝丝的水珠飞溅身上,赤裸着的上身一片清凉。
他喉咙耸动咽了咽口水,按照不见君的说法,从今天开始他便要在清源山瀑底下,迎着天地自然之力练剑,难度自是不用多说。
不见君飘然御风,座下飞剑渐渐变化为三尺长剑。
他提剑而行来到瀑布之下,转头笑道:“小十五看好了,此剑八卦境中可称极境。”
不见君抬头望向瀑布之时,目中神光绽绽,如有游龙化剑,右臂一震,仰天长吟道:“君不见,长河之水天上来!”
一剑逆流而上,剑出如游龙,其势如风,动如雷霆。
十数丈宽的清源山瀑一滞,继而倒流而上数丈,剑光直冲云霄,露出后方凹凸不平的岩壁。
剑气纵横,余势不止,硬生生从瀑布中间穿出,凌厉无匹,将直冲而落的飞虹长瀑一分为二。
粼粼烁烁的水花银箔似地洒落,如同铃铛一般溅洒山间发出哗啦响声。
左十五以手覆面,挡住喷溅而来的水流。
眼睛透过指缝,看到一身黑衣的绝世剑仙,手中三尺青锋负于身后,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恍惚间如同贬谪凡尘间的仙人一般。
“若是白衣加身,二师父还真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君子风范。”左十五望着不见君的背影,默默想着。
趁着这片刻空挡,左十五穿流而过进入瀑布,水中巨石光滑湿润。
若非长久以来,在山间溪涧中打磨出了下盘功夫,连站立都是个麻烦。
顶着百丈瀑布,左十五缓缓在流瀑冲击下稳住身形,开始瀑中练剑。
年深日久后,心通其理,手精其术,剑道境界日益精进,只是少年久居深山无有敌手,自己也不清楚实力如何。
不过按照不见君的说法,左十五的基础剑道勉强可称之为入门,距离真正的登堂入室还差得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剑道分身仍未开始炼气,每日只是重复修习着剑道基础十八式。
只是练剑的环境多变,难度更是与日俱增。
山洪瀑布练剑卓有成效后,不见君又换了一些场地供其磨炼。
武状元以手中墨方千机变,演化出重力阵法。
左十五全身上下顶着数以倍计的重力,光是站着就已经极为艰难,更别说舞动木剑演练剑术。
更恐怖的是,重力的强度并不是恒定不变,而是随着剑道分身对重力的适应逐渐提升。
剑道分身尚是肉体凡胎,重力达到他的极限后不再增加。
然而当左十五对重力适应后,不见君又调整了阵法运行,忽强忽弱的重力,不仅令他的动作变形,对体内五脏六腑,血液运行更是造成极大的压力。
往后数月,更是蒙蔽其五感,让左十五在剑气林立的阵法之中修炼剑道。
类似这般手段数不胜数,直至如今,剑道分身剑术精进,手中三尺剑虽是以木制成,一剑刺出也隐隐有一剑破万法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