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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2页）

赵之桢沉默良久，方道，&ldo;你这是劝我当机立断不成？刚刚你不是还不许我心急。&rdo;说着，又倚到引枕上，&ldo;你哥哥不好直说，让你费心转述，这是吃准了我当着发不出火？&rdo;

元春摇了摇头，&ldo;不是说您发不出火，是觉着由我就近劝说……比较方便？&rdo;

赵之桢抚住额头：他也知道元春兄妹两个如此谨慎的原因多半在他父皇身上。他若是不是母后亲手养大，就算他全力救驾，帝位能不能落到他身上也还两说。他父皇选择他，有多少是因为&ldo;不得不&rdo;，又有几分是&ldo;情愿&rdo;……自从他战功不断，但在朝中不说投靠的臣子，连声望都挺有限的时候，他就对他父皇不怎么指望了。

父皇偏心他没辙，横竖他这辈子也有偏心他的可心人儿。

因此他最多就是心中遗憾，出招时会顾忌父皇颜面，但涉及皇权必然不会想让。不过面对元春，他依旧轻声道，&ldo;我再琢磨琢磨。&rdo;

元春也在他身边躺下了，沉默片刻，终于小心翼翼道，&ldo;京郊大营里还有火器吗？&rdo;

&ldo;有啊。&rdo;赵之桢扭头道，&ldo;但都快锈没了。&rdo;这里的火器专指能手持的那种，原本是用来对付北狄骑兵的，不过考虑到she程、火力以及填充速度……还有那个时不时殃及一大片的炸膛，火器便归入了&ldo;鸡肋&rdo;之中，这么多年过来，三任帝王都没往这上面投入多少银子。

只是元春说正事时向来有的放矢，他好奇道，&ldo;最近又看了什么书？&rdo;

圣上书房里的藏书，元春已经能随意翻看。几年下来，不仅书房中兵书读了个差不多，如今甚至能染指军中兵器的图纸了。

元春道：&ldo;到时候，南边海战时，没准儿火器挺好用。&rdo;

赵之桢自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瞧了她半晌，忽然抚掌而笑，&ldo;妙！&rdo;

他重视骑兵，也关心步军，但海军……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划拨了一笔银子，也派了能人修缮港口和船坞而已。

说穿了，在他眼里，原本海军也暂且只有&ldo;将来封堵粤州港，阻断温家逃跑后路&rdo;这一条用途，上得了台面。

但元春却直接点醒了他：能满载四船兵器安然回到粤州，商船恐怕早就成了兵舰！南边海盗猖獗，也不是一天两天，关键是这群海盗多是大齐那些不守规矩的商人与沿岸驻军勾结，以及监守自盗。

仔细想想，温家见势不妙，跟他二哥和费家似的，带上财物和族人心腹，一起乘船出海……商队改舰队，压根就是现成的，一点儿不费事儿！就凭如今南海海军的本事，追都未必追得上啊。

到时候人家在海外寻个大岛，就此扎根，再反过来侵袭粤州港‐‐这打蛇不死的滋味，肯定比现在更让他憋屈！

元春偏偏在此时又道：&ldo;南海大都督为人靠得住吗？&rdo;

广大文官对这位新君还在观望之中，但武官却大多觉得圣上很对脾气，这位南海海军亦在此列：军人想升官发财，还是得靠打仗，不然光靠资历慢慢熬，那得什么时候？

显而易见，跟着赵之桢不会没仗可打，自然也不会缺了军功。大齐海军虽然多年来都是&ldo;后娘养的&rdo;，但总归在赵之桢这里，还有点盼头。

至于在北海大都督的牵线之下‐‐就是当初发现了废太子动向，一路追踪，最后还把功劳送给贾蓉的那位，可是在赵之桢登基之前就投靠过来了。之后他更是为同僚南海大都督打包票，于是南海这位海军大统领也暗中归于圣上麾下。

听了这段渊源，元春也来了精神，&ldo;原来如此？您看能在他们那边……都试一试？&rdo;大齐只有东面临海，金陵以北称作北海，南面自然叫南海了。

赵之桢好奇道：&ldo;这个&lso;都&rso;是怎么说？&rdo;

元春笑道：&ldo;托您的福，我手下这些年添了许多能人。赚不赚银子倒还在其次。万一赔了，您也会给我偷偷补上不是？&rdo;

这话自是&ldo;事出有因&rdo;。

元春手下的大管事南下采买的时候，买了个难得的方子，又添置了相应的药材，于是银子有些不趁手，答应旁人的货款略晚了一天，就听相熟的卖家一脸谄媚地表示说银子已经到了‐‐元春手下的管事们就没有谁敢行事嚣张的，他们看起来只是有些靠山，买卖公道的平常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