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鸢当初被郑察吊在刑房里,手臂硬生生勒出两条青紫色的痕迹,这痕迹实际上伤的不算太深,现在距离当初已有一个多月,正常人手上是该消退的差不多的。
可柳尘鸢不同,她皮肤太过白皙,有时候阳光下照着简直跟透明的似的,这么一勒,不说造成的伤都比别人看起来可怕,就是这消退速度,也比常人慢上不少。
就连她手指那时候被夹的肿胀,也都过了大半个月才彻底好,之前手指碰着都依然有些疼。
柳尘鸢之前一直穿着规规矩矩的军服,军服袖口是略微缩紧的窄袖,故而手腕一直藏在衣服里,昨夜因为她自己原本的军服实在脏了,所以王虎给她找了套新的,却是极大的军服来,其他地方尚可以用衣带紧勒着,可这袖口的位置就大了许多,柳尘鸢抬手去推他,那衣袖自然也就滑落,露出那细瘦的手腕,更露出白皙手腕边上那一圈淡淡的青紫色。
被赵书贤这么一问,柳尘鸢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手腕的淤痕还没完全褪去,实际上已经不疼了,只是实在好的太慢……
说回来,赵书贤一直没问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柳尘鸢看着手上的淤痕,下意识想要缩回手,赵书贤强硬地拉住她的手,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
柳尘鸢知道这件事反正迟早也瞒不过他,轻声道:“在……刑房,被吊起来了。”
他问她手腕是怎么回事,她就老老实实只回答手腕,多的一点都不讲。
赵书贤没有说话,伸手便直接解了她的衣带,柳尘鸢惊呼一声,伸手想阻挡,可赵书贤力气很大,她没有办法抵抗,柳尘鸢道:“你,你要做什么……”
他脱了她的外衣,伸手还要解开里面的中衣,外面就忽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二哥!新娘子!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然后又是吴略之的声音:“爷,你别敲门了——”
刚才吴略之过来想等赵书贤的指示,就见赵庭云如弃犬一般坐在门口发呆,吴略之问他怎么了,赵庭云就沮丧不已抵说:“二哥说新娘子是我娘!这怎么可能,二哥一定是骗我的!”
吴略之:“……”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赵国现在还有个没殉葬的太后柳尘鸢,柳尘鸢今年十七岁,据说生的国色天香……吴略之沉默了好一会儿,说:“皇上应该还真没骗你……”
赵庭云一脸茫然,可吴略之也无法跟他解释如此复杂的事情,只能拉着他,与他一同在外边等,里面依稀可以听见柳尘鸢的哭声,吴略之一头是汗,几乎以头抢地,赵庭云更是好几次起身想要冲进去。
直到听见柳尘鸢的惊呼声,吴略之怎么也都拦不住赵庭云了,赵庭云疯狂地拍着门,一直喊两人的名字。
吴略之只好也道:“皇上,方才探子回报,说是发现了上官烟雨的踪迹,想来姜蕴应该也在,咱们是不是该乘胜追击……”
屋内,赵书贤听到吴略之的声音动作一顿,等吴略之说完,柳尘鸢也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书贤——姜蕴?姜蕴不是死了吗?!
赵书贤一脸淡定,最后还是松了手,让她从自己身上逃走,由着她把衣服重新系上,而后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门一打开,赵庭云就冲到柳尘鸢身边,担心不已地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新娘子为什么在大叫?”
看见柳尘鸢一双哭肿了的眼睛,他又伸手去摸她眼睛:“新娘子哭了……”
柳尘鸢磕磕巴巴地道:“我,我……”
赵书贤站在一边,虽然没说什么,可吴略之只是不小心瞥了一眼,恰好瞧见赵书贤的表情,微微打了个哆嗦,他硬着头皮打断那边赵庭云和柳尘鸢的对话,说:“皇上,现在……”
赵书贤道:“老三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昨天放跑了姜蕴,下次指不定还出什么事。”
听见自己的名字,赵庭云傻了傻,接着听见姜蕴的名字,赵庭云焉了,不敢再乱动乱说话了。
吴略之也连连点头:“在这边,也没法好好给将军煎药,现在姜蕴逃了,指不定他有没有发现将军的问题……”
“秦王不会就这样由着燕闽合作。”赵书贤颔首,“这一回,无非是秦见他们联姻,晓得他们要来犯赵,想作壁上观……眼下咱们已拿下禹州万州,接下来的福、庆、卢三州也不在话下……”
他话音一转,颇有深意地看向吴略之:“若拿不下去,你和林诺可以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吴略之擦了擦汗,道:“必不负皇上所托!”
现在赵国大胜,士气又高涨,打落水狗还是很有胜算的,何况秦眼见赵国如此嚣张,必然不会甘心,到时候秦插了一脚,燕与闽只能想方设法稳住自家疆土……
赵书贤道:“秦王那个老狐狸,指不定会从哪边下手,等拿下福州,朕便带老三回帝州,以防秦从徽州那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