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根说了一个晚上,姚大山一直都梗着个脖子。
这是姚大山第一次抬起头,看着方有根说话。
方有根一看有戏,连忙激动地看着姚大山说道:
“那当然了,我是村长,我能胡说八道吗?心柔做了这个老师,我是要上报到公社,公社还要往上报,那是要记录在国家档案里的。”
“而且大山,有些事情我本来不能透露,今天我就给你交个底。”
“你看那三泥村小学够破吧?那房子还是当年的牛棚,指不定哪天这小学就给他取缔掉了。”
姚大山激动道:
“啊?取缔?那这老师不是当不成了吗?”
方有根一拍大腿,哈哈一笑道:
“大山呀大山,我说你眼光窄就是眼光窄,咋滴?没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了?”
“学校取缔了,就会把学生安排到县城小学去,那老师自然也就跟着到县城小学去教书。”
“你想想看,到时候你家心柔就成了县小学的老师,那说出去多光荣啊。以后我方有根,指不定还要沾你们家心柔的光呢。”
这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在姚大山耳边炸响。
自从姚心柔和周伟光第一次见过面,又谈的很愉快后。
姚大山这颗心虽然是落地了。
可是两家人家门第,悬殊太大,这一点始终让他惴惴不安。
他们家是穷的不能再穷,苦的不能再苦的老农民,去配那么高的门第。
如果真如方有根所说,自己女儿是吃国家饭,有编制的,公办学校老师,那就不一样了。
老师和工人,在职业上两个人是相配的。
要是运气好,正如方有根所说,哪天去县里的小学做的老师,那女儿这辈子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一想,去三泥村小学做老师,倒真是一件好事。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离李逛鬼家太近,而且他爸又是校长。
不过转念又一想,心柔那天和周伟光谈的那么愉快,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而且听说那个李伟光已经28了,年纪那么大了,应该是着急把婚事定下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来提亲。
只要一定亲,这事儿就铁板钉钉了。
姚大山想到这里,已经十分心动。
只不过刚才他没给方有根好脸色看,现在突然又改口。
有点豁不下脸面,搞得好像小孩一样,一会儿要一会儿不要的。
姚大山这回倒是挺机灵,把皮球踢给了姚心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