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荷花笑了笑,从躺椅上坐起说道:
“素花,我儿子是有情有义的人,从小喜欢姚心柔。他现在每天进城上班,城里人认识的多了去了,媒婆也认识好几个,给他也介绍了很多城里姑娘。”
“可我儿子对姚心柔一心一意,把媒婆介绍的城里姑娘,都回绝了。我儿子这个条件,想娶城里姑娘,只要他点个头,城里姑娘们乌泱泱就往我儿子身上倒贴!”
陈素花一听,又是我儿子我儿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
没有的事儿说,说的跟真的一样。
陈素花呵呵一笑,转着无名指上的金戒指,说道:
“荷花,不能够吧,这城里姑娘可金贵着呢,乌泱泱往上倒贴,这也太夸张了。阿让虽说是工人,可说到底也是个农村户口。咱们三泥村的烂包光景,也是全县皆知的,莫非这些城里姑娘都瞎了眼不成,哈哈哈哈哈~~~~”
苗荷花可不是个软柿子,特别是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
就算编,也要把场面撑住!
苗荷花淡定一笑,抽了口烟,缓缓说道:
“哎呀,素花,你瞧,我说的你又不信。我儿子穿着胜利制糖厂的工作服,骑着崭新的二八大杠。那身高,那模样,城里姑娘只要眼不瞎,都被迷倒。”
“有些话我是懒得跟你们说,我儿子前几天还跟我说,媒婆又给他介绍了一堆城里姑娘,有在报社工作的,有在大工厂里做会计的,有在供销社做营业员的,什么样的都有,家世一个比一个好。”
“可我儿子呢,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用情专一,一口气全回绝了。有些东西不是我们没有,而是我们压根就不想要。”
李伯庸扭头看了一眼苗荷花,偷偷抹了一把额头冷汗!
自己这个老伴儿虽说大字不识一个,编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想象力那叫一个丰富。
陈素花才不信苗荷花说的这些鬼话,冷笑一声道:
“荷花,牛皮吹过头了吧。我就不信了,供销社营业员都瞧不上眼?”
眼珠子骨碌一转,笑着说道:
“荷花,黄原县一共就一个供销社,一个供销社里一共就十来个营业员。十来个营业员里,还有一半是男的,给你儿子介绍的供销社营业员,总归是2o岁上下女的,像这样的人应该不多吧?”
“你倒是说说,是哪一个?改明儿,我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注意注意,看看你儿子的眼光到底高到什么地步,连供销售的营业员都瞧不上眼。”
苗荷花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面色一僵,大话说过头了。
这回吹牛没打草稿,吹出破绽来了!
就不该说供销社的营业员,报社和工厂一般人都进不去!
但是供销社人人都能进。供销社里一共就那么几张脸。
哎呀!这话可怎么给圆回来!
苗荷花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陈素花一瞧苗荷花的脸色,心里乐得直打滚。
发动看热闹的村民们一起挑事儿,大声起哄道:
“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啊?供销社就那么几张脸,咱们都熟,苗荷花说他儿子连供销社的营业员瞧不上,就让她给我们说说,究竟是哪个营业员?”
村民们兴奋的七嘴八舌道:
“是啊,荷花妹子,阿让现在进了国企,眼光高到这个地步了,供销社的营业员是金饭碗啊!”
“我听说他们内部买东西,有时连票都可以不用,权力大的很呢!”
“说说,到底是哪个姑娘啊?是不是长的歪瓜裂枣啊?”
“胡说,歪瓜裂枣进的了供销社吗?”
。。。。。。
苗荷花慢慢点了一支烟,脑子里飞速旋转,想怎么把这话给他圆过去?
陈素花越发得意,她就是要看苗荷花这一脸囧像。
“荷花,你说呀,是哪个?你要是叫不出名儿,说个长相也行啊!大伙都等着呢,快说快说!”
苗荷花心里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