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放下了面饼,一脸惊悚,他想起了自己曾拿过那张纸,而且没洗手,顿时满头的黑线,仔细想想,好像这朝天锅也有染上了奇怪的味道了。
艾米丽看着他停了下来,就问,“怎么了,不好吃么?”
程诺不好说那封信的事情,只好幽幽地说,“没有葱,居然没有葱,没有葱的朝天锅不是朝天锅,没有葱的朝天锅都是在耍流氓?”
艾米丽皱起了眉,“耍流氓?什么意思。”
程诺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那张面饼塞到了嘴里,含糊不清地问艾米丽,“你找我干什么?”
艾米丽指着自己的身后,“语言学家,我找来了,你需要教会他如何破译麦田语言。”
程诺一边热情地伸出了手一边想着自己该如何应对,“你好,我叫程诺,来自中国。”
语言学家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白人,他推了一下眼睛,傲慢地没有伸出手,“我没有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要一个囚犯来教我一些东西,请问,老师,你准备交给我一些什么呢,例如,如何被抓住关进监狱?”
程诺伸出的手晾在了半空,就顺手挥了挥,也算是挽尊了,他挠了挠头,“是的,我确实教不了你什么,要不,看守长大人,我还是先回囚室吧。”
艾米丽把程诺挠头的手打掉,“手这么油,你怎么能直接抓头发呢,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头发发痒的!”
她又扭头对中年白人说,“让如埃尔教授,程教授是中国大学里的一名教授,主攻人类学方向,是世界上知名的人类学学者。”
让如埃尔哼了一声,“那我们就开始吧。”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放在了面饼旁边的桌子上,“我已经把要准备的材料准备好了,你只需要告诉我,语言元素、语言规律、语言结构,就可以了。”
世界上的语言构成,无论是表音还是象形或者是字母文字,无外乎是几个关键点,正是让如埃尔所说的语言元素、语言规律、语言结构。艾米丽拉了把椅子给程诺,让他坐在了让如埃尔的对面,程诺一边用舌头扫着口腔里的残渣,一面回味着有那封信味道的大饼卷肉,一面看着对面的让如埃尔。
程诺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能把全部都教给让如埃尔,否则,艾米丽典狱长发现自己没有照实翻译昨天的字,这就对自己大大的不利了。
程诺说,“恐怕,这并不是一时半刻能教会你的。”
“少卖关子,我们大学参加过二战的密码破译,我个人也参与过一些密码的设计,能有什么难的?难道你能懂,我不能懂?”
程诺摇摇头,“设计这套语言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地球人之间的沟通交流。因为使用这套语言的是。。。”
程诺看了一眼艾米丽,看着艾米丽轻轻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到:“使用这套语言的,是X星人,我也是侥幸比你更早一些参与了语言的破译,从最早的符号累积,到后期的分类辨别,我足足用了。。。”他眼珠一翻,撒了个谎,“用了十年时间!”
让如埃尔不改傲慢,“那好,现在有你在,我可以少走十年的弯路,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程诺说,“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在开始教你之前就交代好。”他又看向了艾米丽看守长,“看守长大人,请原谅我的啰嗦,毕竟,对于这套语言来说,世界观可能比内容更重要,如果没有很好地传达世界观,我担心影响教学的质量。”
艾米丽对此一窍不通,倒是好忽悠,可是让如埃尔却嗤之以鼻,“我现在每天都上网,但是我对计算机完全不懂,没有让我在ebay上买一个搪瓷杯子还要先熟悉JAVA的道理吧?”
程诺身体向后倾斜,“看守长大人,你看啊,这实在不是我不好好教,实在是他不配合啊。”
艾米丽走到了让如埃尔的身边,低声说道:“教授先生,想一下你的女儿吧,还有你那风情万种的新任夫人。”
说到这里,她就闭上了嘴巴。
让如埃尔黑着脸,“你讲你的语言世界观吧,不过一定要快。”
程诺恢复了坐姿,“我的朋友,大卫冯先生,最早在无数次的观测中。。。”
让如埃尔伸出了手,“你是说,大卫冯,纽约大学的大卫冯么?”
程诺点点头,“是他。”
让如埃尔哼了一声,“你少扯虎皮拉大旗了,大卫冯这种大名鼎鼎的学者,怎么会跟你扯上关系?说重点就好。”
程诺说,“那好,那就这样说吧,某位我的科研合伙人,在一次次的观察中,认为麦田怪圈可能存在着一些规律性,于是他利用大量的时间进行了数据观察及样本积累。。。”
程诺说到了这个,那可就是滔滔不绝了,中间大量的引用术语,听得艾米丽不知所云,让如埃尔除了隔三差五哼一下之外,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艾米丽坚持了十五分钟,还是受不了了,她轻轻拍了拍程诺的肩膀,“你们先聊着,我去处理点事情。”
程诺大喇喇地说,“去吧去吧,我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放心。”
他心里想着,我这话匣子才刚刚打开,没个几天几夜不会重样的,你就放心去吧。
看着艾米丽走远,让如埃尔打断了程诺的话,“你刚才讲到了彩虹效应,能展开说一下么?”
程诺一愣,不过还是很快回应:“这本来是营养学中的一个理论,认为各种不同颜色的食物有着不同的营养构成,而这跟中国传统五行对五色也是一样的,所以大卫。。。我的科研伙伴提出了,要用不同的样本来搭配出一个合理的构成,我的解释够明白了么,让如埃尔教授?”
让如埃尔教授点点头,“继续你的话题吧。”
程诺想了半天自己说到了哪里,可能是扯的太飞了,自己都不知所云了,他就随便找了个话口继续着话题,让如埃尔教授在程诺说了一阵子之后,问道:“你说,彩虹的尽头是什么?”
程诺看着让如埃尔期盼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动却不露声色地回答:“可能是人生各种的可能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