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伴着绵绵细雨。
何奈弯腰把手里一束花放到墓碑前,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很纯朴,一看便知道是个乡下人。他又走到旁边的碑前,伸手擦去照片上的污渍。
“爸,妈。我们来看你们了,今天是爸的忌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他提起手里的白酒晃了晃。
他不想把气氛变得很低沉。
爸妈也不想看到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不是吗?
“今天咱爷俩好好喝点儿。”
何拉对着墓碑鞠了三躬,默默的蹲在母亲碑前。良久,眼角似有晶莹点点。一旁的何奈已经盘腿坐下自己絮叨起来了,也不去理会地上是不是湿的。
“爸,我前几天回原来的洗车店上班了。老板待我很好,同事也不错。学没上成,估计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一点儿也不怪你们……”
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抽泣。
“你说你俩,这是着啥急呢嘛,我和妹妹都长大了,都到了享福的时候了,你说……”
她也懒得去听他说些什么,总之都是些琐碎的小事。
许多年前,她的记忆里也有过许多个这样温馨的画面。
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家门,母亲正在切菜,围裙上抹抹手,拿起温热的烧酒放在桌子上。父亲很自然的拿起酒杯倒酒,并呼喊房间里的孩子出来吃饭。
“来,儿子,陪爸喝一杯。”
母亲总会在这个时候埋怨一句:“别让他老喝酒,再把脑子喝坏了,还上不上学了。”
“这么大的小伙子,这点儿酒没事儿。”父亲笑着回答。
这时候的她总会坐在凳子上扑棱着小腿看着哥哥和爸爸喝酒。
不一会儿,母亲会端上热腾腾的饭菜。
“行了,别喝了,快吃饭吧。”
“行,吃饭吃饭。”
一张小小的方桌聚集了一家人的温馨与快乐。而此刻这些都变成了面前的这一捧黄土,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爸,我想你……”耳边传来何奈的哭腔。
一米八几的他哭的像个孩子,多凄凉啊。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一个自暴自弃的男人,还有两方冢木已拱的土堆。
看着此景,阿拉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块石头,吐不出来也难以下咽。
强忍着烧完手里的一堆纸钱,看着它在面前慢慢的化为灰烬。
“爸、妈,下次再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