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千陇语清也在打量着这个少年,想必方才就是他下令将城门打开吧。睍莼璩晓她感激的一笑,那笑容如三月的春风,暖人心田晃了众人的眼,那少年清浅疏离的眸子也是一滞,他目力极佳,方才在城楼上便看出这位夫人貌美如斯,现下就在眼前,当真是不可方物。
“妾身谢过少将军。”千陇语清施了一个谢礼,又问道“不知少将军何故叫住我们母女?”
听得千陇语清出言相问,安玉寒眼神微敛,颔首道:“夫人,我看你们初来乍到尚无依靠,如今天色将晚想必那也不愿去叨唠那户人家了。不如随我去府中暂住一晚,也好有个照料,您看如何?”
呀,想不到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说话一套一套的,老成的很。流月别过眼,想着卫流冰那个病秧子如今也有十一岁了,还只知道躲在母亲怀里撒娇呢。果真是不可比的。
“如此,就谢过少将军了。”千陇语清也没想到这少年看起来不好相与,却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也受了他的好意,应承下来。
“好,夫人请随我来。”安玉寒依旧面色淡淡,眼神却再次不动声色打量起千陇语清来,他本是犯不着将她带到府中的,但只因眼前的女子长得太像那画上的人了,方才有此举动。说起来,硕王爷得知妻儿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便派人四处寻找,虽是未果,但他经常出入硕王爷的书房,看见硕王爷总盯着墙上画的女子出神,他总觉好奇,后来听父亲说那画中人正是硕王妃,他才了然。
现今,眼前站的这位神似那女子,让他不得不注意。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只听闻硕王爷膝下只有一子,可眼前的女娃娃又是从哪里来的?
“喂,那个人,你看什么呢?我母亲脸上长花了么,值得你这样盯着?”流月看见这人口中说着随他去,可他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千陇语清,着实让她有些恼。
“流月,怎么越发没规矩了,平日我是怎么教你的?”千陇语清嗔怒道,这个孩子往日甚是乖巧可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刁蛮的性子。
“母亲。”流月小嘴一扁,悬泪欲泣,那模样当真是可怜,委屈的说道:“母亲,是他对你无礼在先……”
“夫人,是我失礼了,想必她赶了一天路也是累及了。”安玉寒在流月还未控诉他之前便带着歉意,落落大方的说道,收回对千陇语清的探究,眼底闪过一丝好笑。恰好被流月给看到了,嘟囔着嘴,挖了他一眼。
将军府其实并不远,就在西城区。当她们走到将军府时已是掌灯时分,将军府也是灯火通明,街道上有不少穿着甲胄的在来回巡逻,一个个肃杀的面孔,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无不透露着战事的紧张。
“少将军,您回来了。”门口的一个卫兵看到安玉寒,手拿着长刀上前两步,见到他身后跟着一对母女,只是扫了一眼,又道:“安将军找您有事相商,此刻已是和诸位将军在议事厅呢。”
“嗯,我这就去。”安玉寒点点头,又嘱咐道,“你先带她们好好安顿一下,东厢房还有间空屋子。”
“是。”那卫兵言听计从,既然少将军吩咐了,他自然是不敢怠慢。对着千陇语清客气的说道:“夫人请随我来。”
“有劳了。”千陇语清抱起流月,这一天下来怕真是累着她了。
安玉寒只是给了一个安心住下的眼神,便朝安将军的议事厅走去。那卫兵依言将她们领去了东厢房,房间不甚很大,却也是清爽干净,大约是饱受战争之苦,房中摆设也是异常简朴,没有那些个奢靡修饰,简单的书桌椅子,一道帘子,一张挂着帷帐的小床。
“请夫人好好休息,属下先行告退了。”任务完成,那卫兵想千陇语清告了个别,也没停留。
“母亲,幸好我们多备了点吃食,不然还真是要饿着肚子睡觉呢。”流月不满的嘟嘟嘴,她也在纳闷呢,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容易动怒。
“你呀,真是不让我省心,那少将军是哪里得罪你了,如此不待见他。”千陇语清拍拍她的小脑袋摇摇头,“若今日不是有他在,我们说不准就真宿在荒郊野地了。”
“母亲,你说我们真能找到父王么?”流月跳过话题,坐在床上低头玩着手指,“我们要是找不到是不是明天就真要回去了?”
“自然会,你父王指不定就在与安将军商议战事呢。”千陇语清似乎是近乡情怯,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眼中波光莹莹,荡起一圈圈涟漪,“眼看着天已经黑了,等了这么就都等了,也不在意多等一晚,等明日天一亮我们就与你父王相见,可好?”她眼神越来越亮,满脸洋溢着绝美的笑容,让躺在一旁的流月看了都不禁啧啧赞叹。
“好了,流月,快些睡吧,今日我也是乏了。”千陇语清垂下眸子,将被子给流月盖好,闭上眸子,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一手轻轻拍着流月,习惯性的哄她入睡。不多久,流月便听到千陇语清轻柔均匀的呼吸,已是熟睡了,看来她真是累坏了,流月想着,小手搂着千陇语清的手臂,小脑袋靠着她消瘦的肩膀也昏昏沉沉睡去。
流月的睡姿一向不敢恭维,此时一只小腿又是蹬在被子外边,冷不防给冻醒了,她皱皱眉,迷迷糊糊的咂了咂嘴,一手卷过被子,又往千陇语清那处热源钻了钻。猛地在黑暗中睁开一双大眼,眼中霎那间的迷蒙之色一下散去,灿若星辰。她前世在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惯了,以至于重生了也带着这个习惯,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虽然及淡。
她运足耳力凝神细听,只怪自己现在还太小,功力浅薄,只隐隐听得厮杀声。心中暗道,莫非是祁国趁夜搞突袭?算了,看着卫国士兵兵强马壮的,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最实在。随即,又闭起眼睛,但她哪里真能睡得沉稳,似睡非睡,大约个把时辰,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直接把她给呛醒了,兵戈相接,刀剑碰撞,震天的嘶喊声越来越近,清晰的传入流月的耳中。
“流月,流月!”千陇语清此刻也被惊醒了,她叫醒闭着眼睛的流月,强忍着慌乱帮她穿戴好衣物,一边柔声安慰:“乖流月,别怕,有母亲在。”
肌肤触着的那双修长的玉手已是冰凉一片。流月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女子,心下想着,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纵然再恐惧,却还是顾念着我的,有这样的母亲当真是幸福。
“嗯,流月不怕。”流月小手紧紧握住她的,目光坚定:“母亲,我们快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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