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腾的跳起,几个跳跃间眼看要追到那马儿,马儿嘶鸣一声,卯足劲狂奔起来,马上的女子身手利落的拿起箭筒中的箭搭在弯弓上,朝后一扭,双臂一撑拉了个半月。睍莼璩晓她正欲射杀小黑,远远的听见男子流水般的声音:“姑娘,手中的箭可要拿稳些,别伤着我家的小黑。”
流月看不清那女子的表情,但也能想到那女子的表情一定很是丰富多彩,一面仰着脑袋看着苏陌津依旧是一副翩然欲仙的模样,心中想到,这丫的还真看不出来原来是个黑心的,人家姑娘长得也挺俊,干嘛这样挤兑人家呢。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全然把方才的惊吓,不爽各种情绪抛到后脑勺了,只觉得眼前姑娘着实有点……
再看那女子,手一抖,箭便离弦而出,歪歪斜斜的擦过树杆,掉在地上,惹得积雪纷纷洒洒的落下。她性子是傲了些,但并不愚蠢,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又扬起弯弓,重重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了下。马儿吃痛,其实用不着女子督促它也不敢怠慢,要知道追着它的可是豹子啊。
小黑正玩的兴起,跟着流月时间长了,自然也不不会真去咬她的。象耍猴般的,追着马儿不放,又时不时的从左边窜到右边,时而跃起伸出两个爪子扑向马上的女子。好在衣服穿的厚实,只抓出几道棉絮。却也让那女子无可奈何,又不敢伤了小黑,刚才那男子的话她可是记在心里的。这黑豹子是他家的,自己喜欢他哪能伤了他的爱宠啊。于是乎纵然她有一身的好功夫也发挥不出来,只能调转马头,朝着苏陌津奔来。
“公子,小女不知黑豹是您的,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此时她的毡帽早已掉落,一头青丝散在脑后,迎风舞动,衣袂翻飞,踏着白雪,打马而来。虽是个女子,却也端的是英姿飒爽,“小女水君若,不知公子贵姓,改日定当登门致歉,还请公子将这豹子召回去吧。”
苏陌津戴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流月想着教训给给了,看这姑娘认错的份上姑且就饶她一回。其实还是巴不得想看看她的师叔遇到桃花的热闹。于是她清清嗓子:“小黑,过来。”
小黑有些意犹未尽,冲着马儿就是一嗓子:“吼——”
吁——黑鬃马受惊,马蹄子一蹬不要命似得朝流月冲过来。苏陌津大手一揽抱着流月飘出了好几仗远。小黑哪能想到这马忒不经事了,绿色的眼睛充满了鄙视,乐颠颠的跑到流月这领赏,被流月赏了个爆栗:“小黑,你这是要谋杀我啊。”又瞅到马上的女子,大半身子已是被甩了下来,一手紧紧勒着缰绳,无处着力,眼看着就支撑不住了。马儿势头不减,似乎没有意识到主人的安危。照这样,那个叫水若君的女子不摔死也要摔残。
“师叔,你快去救她吧。”流月可不想这朵桃花才冒出个花骨朵就凋残在寒风中。
“无碍,我的医术月儿还不清楚么。”苏陌津回答得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紫眸清澈幽深,波澜不惊,若不是嘴角的那微微扬起的弧度,流月还真会被他给蒙骗了。他这分明是故意的,以后还真是不能得罪他,今日还真是长见识了,这师叔心肠坏着呢,还有一点让她最鄙视的——他丝毫没有身为一个男人的觉悟,不解风情,不怜香惜玉。
流月双眼一闭,耳边传来闷响。那姑娘狠狠的砸到雪地里,雪虽厚,她也摔得七荤八素的,好半天才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理了理衣物,活动活动关节,踩着一深一浅的步子。
走进了看见她原本白里透红的脸有些发白,怕是这一折腾真给吓着了。手上的弯弓也不见了踪迹,背上箭筒里也是空空如也,那匹马也跑得不见了影子。流月细细打量她一番,看她身量还未长开,脸上还有些未退的稚气,身上的袍子也被雪水印湿了,虽是狼狈,却也能看出她出身不低,或许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跑出来玩的。
苏陌津扫她一眼转身就对流月说道:“月儿,我们回去罢。”流月被彻底打击到了,师叔,你不去救人没关系,怎么的也得问候一下吧,就这么晾着走了?
“公子,请留步。”水若君也没料到谪仙般的男子瞧都不瞧她一眼,却令她更有兴趣了,这个男人我要了。她舔舔唇。流月怎么看怎么对胃口,这姑娘还真是不一般啊,没有一点姑娘家应有的矫揉做作,貌似也不知道矜持为何物。流月一乐,索性也不走了,心情大好,环顾四周,感慨一声:“简竹,这雪,真美啊……你看呢”
“嗯,挺美。”一旁的简竹也做观赏状,一本正经的接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