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说:“可以走,没有人会说你,门打开了,楼下的叔叔也回家了,你不走的话就只能自己留在这里了。”
沈庭抱着兔子玩偶坐在床沿说:“我本来就是自己在这里。”
说到底还是心智不全,被关了那么久,早就失去了反抗的想法。
顾朝岸没有生气,小孩嘛,不就是这样。
助理觉得自己可以再努力一把:“自己在这里可不行啊,大家都不在,你不怕吗?这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走?”
沈庭扯着兔耳朵,被他说的有点怕了,便不高兴道:“我没有不想走啊。”
“那为什么不走?”
“因为要吃饭,”沈庭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告诉他们原因:“还没有吃饭,要等哥哥送饭。”
“没吃饭?”助理向顾朝岸看了过去,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又问:“这里连做饭的人都没有吗?”
沈庭不解:“这里为什么要有做饭的人?”
这里这么旧,谁都不愿意来,他们说他有病才被关进来,虽然他坚信自己没病,可那有什么办法,除了他之外,哦,还有婆婆之外,根本没有人听他讲话。
楼下的叔叔都骂他,沈庭经常听到他在外边说自己运气不好,摊上这样的工作。
久了连沈庭都有些内疚,认为是自己连累了他。
已经连累了一个,不能再连累多的,这是哥哥说的,章雀是他哥哥,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哥哥,哥哥也不喜欢他,但章雀比他大,他还是懂礼貌地叫他一声哥哥。
“那好,你哥哥什么时候来?白天也来过吗?”
沈庭摇头:“白天不来,晚上才来。”
助理不敢相信,问道:“来几次?”
沈庭懵懵懂懂地:“一次啊。”
助理听了,嘴里都有些苦涩:“就一次,就给你吃一顿饭?”
沈庭大概听懂了他的语气,说:“有很多菜,很多饭,吃得饱。”
吃得饱——
那一身不见肉的骨架子,怎么养出来的。
他也算是跟着顾朝岸来长了见识,做助理这几年走南闯北,也听过不少业界外听不着的消息,沈家大少爷谁不知道,被继母害得变成痴儿,只能养在疗养院里。
而所谓的疗养院——就是这里。
这跟关着一口牲畜有什么区别?
怪不得顾朝岸这么心切切地要跑来接人,没想到他平时看着冷心冷面,实际是个这么好的人。
“他怎么还不来?”
“不知道,可能还要再等一等。”
沈庭揪着兔耳朵,脚后跟一下一下地踢着木板床的边缘,发出蹬蹬的声音。
顾朝岸又坐会桌子前,打开了电脑,助理揣测,他大概是要等那位送饭的来。
“那我们就一起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