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柳斯拉完一个小时的小提琴,一如既往地点了抹茶雪泥准备边吃边等段楚扬下班。
段楚扬捧着大杯抹茶雪泥走过来,对他说:“柳斯,你先回去吧,我等下下班还有事,不能和你去吃饭了,晚上上班时再见。”听完他的话易柳斯的眼神黯淡下来,抱着抹茶雪泥恋恋不舍地离开。
手机响了,是萧繁华的电话,一接起那边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没停下让他插嘴;大意是叫今晚去他家狂欢,庆祝生日,啊,对了,萧繁华这个竹马倒是每年都记得他的生日,想着正好没事做,易柳斯便答应下来。
萧繁华一个兴奋便要求道:“不如带你家亲爱的来让爷过过目啊!”
易柳斯听完他的话,知道他说的是段楚扬,气愤地跺脚,“还不是我家的!”一会儿又犹豫着说:“那我问问他有没有空。”
下班后,段楚扬逛了傭华商场,左挑右选买了一件l码的粉色长袖衬衫,易柳斯个子大约一米七,体型偏瘦,穿着应该很好看,开心地买了单,虽然这件衣服花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是送给易柳斯的,就觉得多少钱也值得。
提着包装好的衬衫往学校走,路过一家蛋糕店,进去选了一个两人份的巧克力小蛋糕,喜滋滋地回宿舍洗了个澡。
晚上下班之后,易柳斯仍然习惯性地坐在窗边,静静看着段楚扬一丝不苟地工作,想着今晚要带他去萧繁华家,介绍给自己最好的朋友认识,今年的生日大概不会这么孤单了吧。
段楚扬偶尔瞥一眼窗边的位置,看见易柳斯低着头用勺子搅着抹茶雪泥,脖颈自然弯曲着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白皙、修长,他轻轻地笑了,易柳斯每天都乖乖坐着等自己一起下班呢,这种感觉,其实还挺好的;偶尔累了,抬起头,有一个人在你看得到的地方默默等着你,他不吵不闹,就那样乖乖等着,好像自己一直不下班,他就会执着地一直等下去,就算对方只是朋友,也足以让段楚扬心生感动。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下班时已经八点,夜幕降临,月色朦胧。
“柳斯,柳斯,醒醒,我下班了。”段楚扬轻轻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易柳斯。
易柳斯慢慢睁开双眼,半眯半闭间透出一股慵懒的妖娆,他摸摸自己翘起的额发,憨憨地说:“下班了?那走吧。”
有一刻,段楚扬感觉自己看见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妖精,他的心,好像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紧紧拽住了,不受控制。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路灯拉出两道瘦长的影子紧紧交缠在一起,实际上两人还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易柳斯的手指绞着衣角处,紧张得冒汗,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呐呐地开口:“那个……你……”
段楚扬突然上前一步,然后转身截住他的去路,昏黄的路灯照射下,他帅气的五官更加立体,提起手上的礼物盒子送过去认真地说:“柳斯,生日快乐!”然后上前轻轻拥住了他。
收下那份包装精美的礼物,汹涌的喜悦感向易柳斯袭来,他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帮你拿下耳机的时候,听到里面循环播放的生日快乐歌。”段楚扬一个爆栗敲在易柳斯的额头上。“傻瓜,生日怎么不告诉我呢?我会陪你度过的,你不要伤心。”说着又轻轻抱住了易柳斯。
“嗯,我也有话跟你说,我有一个好朋友,他叫萧繁华,今晚他在家帮我办一个小型派对,我……想邀请你参加,你能来吗?”他氤氲着湿气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一脸期待,仿佛段楚扬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似的。
沉默了一分钟,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段楚扬玩心大起,卖关子似的悠悠开口:“我当然……”转过身回头奉上自己买的巧克力小蛋糕,“吃完蛋糕我当然去。”
易柳斯用力地点头,两人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段楚扬捧出小蛋糕,插上小巧的蜡烛,放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清亮柔软的嗓音连唱了两遍这首歌,易柳斯的眼睛渐渐红了。
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在生日的那天听了生日快乐歌,不再是自己孤零零躲在房间里听着耳机里不同版本的生日歌,这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大多数人都拥有的东西,他终于在十七岁的生日上得到了,是眼前这个人让自己感觉到,其实也是有人在乎自己的。
“来,闭上眼睛,许个愿望,再一口气把蜡烛吹了!”
易柳斯听话地闭上眼睛,心想,以前每个生日的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让我把所有的运气放在这个愿望上,段楚扬,我们,在一起吧!他红着眼睛,默默地许下了最深的渴望。
一口气吹熄了蜡烛,两个人各捧着一块蛋糕狼吞虎咽起来,易柳斯因为下午段楚扬让他先走有些失落,所以没有胃口吃东西;段楚扬则是因为忙着挑选生日礼物而没有吃上晚饭,所以两个人都饿得慌。
易柳斯心满意足地啃着手里的巧克力慕斯蛋糕,虽然这个蛋糕是他吃过的最小的,可是却比那些大的感觉更好吃,边吃边忍不住说:“真好吃,这么好吃的蛋糕很贵吧?”
段楚扬笑了,“才不贵呢,十多块而已。”
转过头看到易柳斯吃蛋糕都吃到鼻子上了,温柔地用手指轻轻抹干净,没有纸巾,段楚扬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手指上的蛋糕舔进自己的嘴里,易柳斯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是……是没有纸巾我才这样做的,我我平时不是这么变态的人……”段楚扬被他看得起了鸡皮疙瘩,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哦。”易柳斯点头,脸却刷的一下红起来,低着脑袋继续啃着蛋糕,却很小心地不再把蛋糕蹭到鼻子上或嘴边,刚刚段楚扬那个舔手指的动作太令人喷血,他承受不来第二次。
吃完蛋糕的两个人坐在长凳上歇了会,易柳斯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站起身对段楚扬说:“我们走吧,从这里打车到繁华家还有一个小时路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