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伺候男人的,老身一无所教,若是想学相夫教子、贤良淑德,老身还有些东西可以倾囊相授。”
听云杵在一旁僵着不动,陆小桃更是苦着小脸尴尬着,任谁都能听出这女子话中的不善之意。
她分明是在讽刺自己是个靠美色上位的女子,嫌弃自己不是个相夫教子,贤良淑德之人。
若是旁人,她如此说,陆小桃骂回去便是。
可这人是夫子,陆小桃便是再不知礼,也知道得尊师重道。
她快速思忖着该如何反驳,可那一串的不堪之词到了嘴边还是吞进了喉里。
陆小桃敛着眸,琢磨了片刻,还是老实道:
“夫子教什么,学生就学什么。
小桃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晓要乐学善思,尊师重道。
太子亲自来请夫子教导小桃,兴许也是因小桃蠢笨不堪,不堪大才,便只有夫子能打磨成玉的缘故。
师者如舟,千里不怠,小桃一定会在夫子的教导中,行以致远。”
说罢,她将头颅轻轻一垂,却好半晌都未听到夫子的回话。
再抬头时,便见女子若有所思,拧着眉头对她一字一句道:
“《弟子规》有言,话说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难道你不知晓?”
她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知晓这些。
想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石凌旋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
巧言令色,不堪入耳。
今日,老夫教你的第一课,便是女子的德行之课,温默内敛,闭口不言。”
。
崔锐日入酉时才回东宫,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书房。
听云恭敬地将陆姑娘今日学习情况,事无巨细地讲给太子听。
当说到那夫子要求姑娘寡言少语,静默内守时,听云顿了一刻,并未发现太子有丝毫异常,她便继续道:
“那夫子说,若是陆姑娘多说一句讨巧之言,便罚她抄写自己的名字一百遍。
如今陆姑娘已经被罚抄一千遍,正在房中奋笔疾书呢。”
崔锐颔首,淡淡道:
“她用膳了没有?”
听云摇头:“姑娘今日才刚学会自己的名字,书写还不太熟练,加之又被夫子罚抄一千遍名字,气的晚膳也不吃了,说如何也要抄完不能让夫子看扁。”
崔锐拧了拧眉,光是听她这回话便知晓,她是一点没将那夫子的言行学习了去。
不过须臾,他眉间又悠悠舒展开:
“知道了,下去吧。”
“是,”听云应了一声,想起姑娘交代的,犹豫片刻,又道:
“太子今日歇在何处?”
崔锐眸光一敛,摆摆手,冷声回:
“孤今日宿在书房。”
听云听罢,恭敬退了,而后立刻小跑着进了陆姑娘的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