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葬回楚王陵之中,不想入皇陵。
她这一生,从来不想做什么贵妃,活着的时候,在这宫里束缚着,死了,再不愿委屈自己。
虽不合礼法,可这秦国皇室不合礼法的事情也不少了,如今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计较这些,又有皇后和楚王府弹压,此事便就这么定了,在宫中举丧停灵一个月,再送葬楚家陵寝,而这一个月,够楚胤派人在楚王陵给楚贵妃修建一座陵墓了。
连着三日,楚胤等人日日都早早进宫,晚上才回来,算是守灵,只是不留在宫里过夜,期间,有不少人来吊唁祭奠,宫里宫外的命妇女眷,官员宗亲,能来的都有来。
赵禩百忙之中也来了几次,没待多久就走,也什么都没说过,直到第四天,楚胤忙着去楚王陵看看陵墓位置,没有一起来,傅悦也没在宫里待一整日,不到午时就离开了,出宫的时候,在宫道上被他拦住了。
傅悦原本看到他并不想搭理他,可他就这么杵在面前不让她走,她只得停下,示意蒙筝不要轻举妄动,这才冷着眉眼看他:“裕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赵禩垂着眼睑:“我有话,想和你说。”
傅悦语气冷漠不善:“我与你无话可说,让开。”
他没动,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复杂。
傅悦知道,怕是她若不同意,他不会让她走,也不好让蒙筝跟他打一架,能不能打赢不说,也不妥当。
就听听他又想说什么吧。
她微微转头,示意蒙筝和清沅别跟上,这才抬步走远了几步,他也跟上。
傅悦站定,下巴微抬直视前方,很冷淡:“说吧。”
见她又是这般冷淡,他神色微微暗淡下来,低声道:“庆王府的案子,我会彻底查清,还聂家一个清白。”
傅悦眉目微动,转过身看他,挑眉:“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他一时无言。
傅悦冷笑:“那你跟我说这件事,目的又是什么?告诉我你如何的铁面无私?还是以为你这么做了能解我的恨了?”
他不置可否,目光定在她精致无暇的脸上,一字一顿:“那你解恨了么?”
傅悦轻嗤,语气轻缓,带着一丝讽刺的笑:“赵鼎还活着,赵氏还没覆灭,秦国还没亡,你说我解恨了么?”
他抱着一丝希冀和侥幸:“非得如此才肯罢休么?你应该明白,你要做的事情,会让多少无辜的人丧命?”
傅悦勾唇冷笑:“赵禩,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挺可笑的,总是想着如何粉饰太平消解别人的恨,站在道德之上指摘别人,可你别忘了,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指摘我的,便是你们这些人,家破人亡的人不是你,痛不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自以为是的宽容,可你自己想过么?想想有一日我会灭了赵氏,让你家破人亡痛不欲生,你能宽容我么?”
他愣着片刻,目光灼灼的看她,低声说:“如果是你,我能。”
傅悦蔑然冷笑:“那是因为你没有真的体会过,自然说得好听,而且,我不是你,没这个肚量。”
言罢,她轻蔑又讽刺的看他一眼,转身走人。
后面的清沅和蒙筝跟上。
赵禩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后,有些疲惫的闭着眼,似乎叹了口气。
他不想和她走到那样的地步,所以已经在尽力的退让,什么也顾不上了,可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你死我活,是他们之间最真实的写照。
他最不愿意的,便是与她为敌。
可如今,是不能如愿了。
回到府里后,楚胤和聂禹槊都去楚王陵园了还没回来,冯蕴书母女俩还在宫里帮忙,就叶霜芾和聂允颢在,傅悦饿了,没让人传膳,直接带着母子俩出去觅食去了。
品香楼最近又推出了新菜式。
说来也是巧,这个时候,天气冷,许多人都不爱出门,偏偏她们就在品香楼门口遇上了也来吃东西的云筹和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