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确实不知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这句诗里也有我的名字。”何西烛笑着问她,“我叫何西烛,这样看,咱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被子终于再次动了动,夜雨时坐起身,几乎面无表情地直视何西烛的眼睛。
“何小姐。”跟何西烛不一样,她声音冷漠的简直像是在跟人谈判,“我现在难得清醒一点,有必要把话讲明白。我病的很严重,短时间不可能治好,长时间……”
夜雨时低头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已经治了很久了,但我还是现在这样,再长的话,我可能都活不到。”
“所以没必要的,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人,浪费您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何西烛想开口,想否定夜雨时的自我厌弃,想说自己并没有觉得浪费任何东西,可话就堆在嘴边,直到夜雨时起床走进一旁的浴室,她都没能说出半个字。
她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感觉懊恼又难过。
现在的她对夜雨时来说顶多就算是个有好感的陌生人,表决心的话,确实不合适说出口。
残留的药劲让夜雨时头昏脑胀,她强撑着正常的姿态走进浴室,刚关上门,便有些坚持不住。
她双手扶着洗手池,闭眼硬撑了好一会才勉强缓过劲。
门外很安静,夜雨时仔细听了听,想要分辨何西烛还在不在外面。
直到拿起牙膏,接水前,她都没有听到一丁点声音。
她应该是走了吧?夜雨时想。
虽然多少会觉得有点难过,也多少有些舍不得那个能笑着给自己讲故事的姑娘,但夜雨时想,这是自己必须要做的。
如果何西烛是心理医生,自己或许还能慢慢接纳她的靠近,毕竟陪伴自己对她而言只是工作中不可缺少的一项内容。
可惜她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她只是个好心的富家小姐,是一个健康、快乐,连出身都极完美的漂亮姑娘。
夜雨时不想耽误她,也不认为自己值得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付出什么。
在夜雨时眼中,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就该一辈子关在屋里,远离一切,发烂发臭。
夜雨时想的多了便爱发呆,她洗漱的动作极慢,只是最简单的清洗便耗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当她从浴室里缓缓走出来时,夜雨时惊讶地看见,何西烛竟还在卧室里站着,姿势跟自己刚起床时相比,似乎一点都没变。
“你……”夜雨时抿抿嘴,第一次连赶人的话都有些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