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岱回到柳西令所赠的院子的时候,脑子里姬媛和尤歆的话双重回响,忍不住心烦意乱。下马车的时候差点一个倒栽葱滚到地上,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她抬头一看,正是这几天没怎么露面的北昊昊。
其实他的脸生的清俊,虽不比北太沅万种风情,但也是少见的好相貌,特别是脸上的两个酒窝,笑起来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不过最近他的酒窝已经许久没有在脸上出现了,连脸色都晦暗许多,连唇边都长出了淡淡绒毛,看着成熟了不少。
海岱见他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并不说话,便微微退后了几步,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王爷这是怎么了?”
北昊昊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刚才扶过她的双手,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声音喑哑地问道:“翠花,你和殿主,你们是不是……?”
海岱的心一下子塞了起来,怎么最近人人都好奇这个,没看出来北昊昊那么八卦!她带着点隐|私被人窥探的尴尬和羞恼,硬邦邦地道:“就不劳王爷操心了。”
北昊昊见她误会,伸手想拉住她解释,就见她已经大步流星的反身走了回去。他慢慢地收回了手,神情怅然。
街道的一侧,雪姬纵马而来,已经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她眼神闪了闪,放缓了马速,慢悠悠地听到了北昊昊面前,不急不慢地笑道:“我看王爷的样子,倒好像是有心上人了?”
北昊昊身子一僵,抬头看着她。
雪姬淡淡一笑,声音好似带着某种魔力,不急不慢地道:“男子一世,若不能将心上人拥入怀中,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
海岱一回到一行人居住的院落里,就发现里面已经忙碌了起来,姬媛拎着个大包裹交到身边一个身高体壮的女将手里,忽然又一拍脑门,叫了声“哎呀妈呀我的剑”说着又一阵风似的跑回了房间。
海岱上前几步拉住她,问道:“这是做什么,殿主不是说要多待几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去?”
姬媛答道:“殿主本想查检一下柳西的军备,原本想着要几天才能查检好,没想到一早上就忙完了,宗里那边已经使人来催了。”说着又催她道:“快去快去,赶紧收拾东西,小半年没回去了,可想死我了。”
海岱还没开口,就被她一阵风似的推了出去。只好耸耸肩,跑回自己屋子,收拾东西。
一群人飞速运转效率就是高,等刚刚过正午,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了。
柳西令又赶来送行,脸上丝毫没有落寞遗憾等神色,面上笑得极为和气,特别是对海岱,送了一大堆珊瑚珠串,金凤步摇等贵重物件,收的海岱手都软了。尤歆也站在一旁,看着并肩站立的海岱和北太沅,气恨地绞了帕子。
雪姬依旧一脸明艳爽快,还特地邀请海岱去柳东游玩,若是没有姬媛提前叮嘱,她必然也很喜欢这般爽快的美人,可惜她自从上回听了姬媛的话之后,对雪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嘴里含含糊糊地,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雪姬也不勉强,依旧笑着跟她道别。
一行人又走了两天,终于到了翌宗所在的燕永州。
北地多山少水,可翌宗偏偏就找到了一处二水环绕的地方,傍山而建,格局与皇宫相似,却又更为肃穆大气,各个殿门镇殿神兽上的斑驳,无声地叙说着翌宗的沧桑。
殿门已经早早的有许多人来接,一见他们来,就齐刷刷的拜倒,北太沅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一行人径直走入了正中的大殿。
海岱发现,一进入大殿,适才黑压压一片的人退了绝大部分——看来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入内的。留下的除了姬媛和宫怀羊,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最为惹眼,他神情冷淡倨傲,容貌绚烂绮丽如同处|子,另一个看着沉稳俊逸,一看便知是个果敢勇毅的大丈夫。最后一个相貌比前两个稍逊,但也是上佳了,他迈着四平八稳的八字步,看着倒像是富商家的公子。
姬媛拉着她解释道:“那个娘们似的,是咱们的命主,姓胡,名若愚,医术出神入化,那个看着很爷们的,姓蒋,名晨,跟怀羊一样是宗主,战功赫赫;喏,最左边那个,名叫薛钱,不过我们都管他叫薛欠钱,因为除了殿主,翌宗里几乎谁都欠了他的钱,主管翌宗的财|政。其余的都在燕北各地备战。”
海岱仔细想了想,觉得颜值绝对也是翌宗选人标准之一,所以颜值最逆天的北太沅当了殿主。接下来,就是在翌宗坐镇的几人汇报他们去京城期间发生的事,连政治历史课都翘的海岱听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