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零年的预备学士考核,赵斯没中。
天知道这一消息到底有多么的霹雳,赵斯的娘知道这一消息后,整个人都傻了,赵斯半傻半疯,不知道是解脱的疯还是绝望的傻。
赵斯的娘不信,不可能信这个结果!在风月楼做过那么久事情的一个女人,自然对世间阴暗事情要了解的更多,赵斯的考核成绩传出来后,凌河州更是有传言
其实他的成绩,是被人给动了手脚!
人在崩溃之际,哪怕风吹草动都能信以为真,赵斯他娘抓住那根传言的稻草,在风月楼屈身伺候人的同时又打听到了更多可以实锤的证据,她拿出攒着要给赵斯他爹还债的钱,收集好她认为能够作为凭证的证据,带着年幼的赵斯,敲响了凌河州学监府的伸冤大鼓。
学监府的青天大老爷摇晃着脑袋拍着案板,说岂有此理?居然还有人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修改考生成绩?岂不是要反了天!戴着乌纱帽的官吏收了赵斯他娘呈递上来的全部证据,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这事,绝对给你儿彻底调查!
赵斯的娘扣着赵斯的脖子,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们一定要追查明白!
然而……
这件事待赵斯和他娘出了学监府,就再也没了信儿。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纸诉状却如同沉入海底,杳无音讯。
赵斯他娘急了,想着这学士预备考明明那般重要,这都快放榜进陵安复审名单了,为何她儿的追查还没有眉目?赵斯他娘心事塞满胸腔,根本睡不着,又去那做事的风月楼想要找那给她证据的客官,探探底。
然而却被告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给证据的那小官,莫名死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赵斯他娘惊呆了,赵斯本人也觉得不可置信,又过了不到两天,朝廷汇总全国各个州预备学士的名录正式放榜,锣鼓喧天的宣扬,赵斯呆在家里都听到了那报出的名单,才发现,曾经和自己一个学堂、成绩极差的同窗、年步芷居然成为凌河州今年唯一一个获得入选预备学士名额的人。
年步芷,凌河州第一大父母官年无庸的亲妹妹。
赵斯突然就知道了这里面究竟是有什么缘由,他很愤怒,彻底疯了,在确定了他的名额确实无疑是被年步芷给动用年无庸的关系给替换掉后,年少的赵斯直接将所有罪状全部盘出,不分昼夜写了无数张大字报,站在凌河州新建立最高的瓦楼韶华楼最顶部,
一张张一件件,哗啦哗啦,拉弓将那罪行大字报全部射入整个凌河州。
很多年后曾经生长在凌河土地上的老人们都还能依稀记得殷零年春末爆发的遮天罪状雨,那简直是把天都给糊了!宣纸大字报几乎从天下落一天一夜,一时间,整个凌河州的人、就连不识字的文盲也都通过周围人的议论纷纷,知道了凌河州知府——年无庸干出了给自己妹妹偷换预备学士名额的丑闻!
这可是朝堂举办的最大型考核啊!就连科举都要被它降一头!凌河州自打年无庸上台后,一直就在迅猛往前发展,这一年几乎已经跃入全国州排名的前三甲,今年年底还打算冲优异州之首……
突然爆出这么个惊天大丑闻,那简直就是给了气势满满凌河州一个绝世大锤子!
造成这一切风暴的罪魁祸首、凌河州知府年无庸当然是极为愤怒的,这个时候他还很年轻,做官没多少年,什么都敢干!他连夜赶往赵斯的家,抬起脚就是一踹,踹翻了他们家所有家当,找了个理由就把赵斯的家抄的片甲不留。
并且还对全凌河州公示了赵斯的母亲是个鸡。
然而这些做法却让百姓在了解了赵斯的情况后,反而更加同情赵斯,都在说小小年纪真的是不容易啊,家庭条件那般差,学习还能那般的好。百姓究竟是百姓,仇富心里多少人都是有的啊!他们同情赵斯之余,还看到了年无庸的残暴。
社会舆论朝着对年无庸极为不利的方向失控奔去。
眼看事情要兜不住、捅出凌河,扩散到全国,年无庸大掌一拍,指着这件事另一个主人公——那求着他哭着想要去朝廷破格做天下第一女官的妹妹年步芷,“阿芷,你哥哥我为了你,都快把脑袋顶上这乌纱帽给丢飞了,”
“你好歹也得中点儿用啊”
这个中用,却不是指年步芷进朝廷做官后,要大发光彩。
年无庸这人很现实,眼下隔壁五里州新换了知府,与他凌河州的业绩排名咬的很死,新任五里州知府邵承贤这几个月和他斗得那可是你死我活,他好不容易才用阴招把邵承贤这个人从肉体上给整垮了……
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年无庸直接把年步芷送上了赵斯的床。
赵斯是被迷晕的,年步芷却是清醒的。
第二天一早,赵斯揉着生疼的脑壳从床上睁开眼那一瞬间
就看到年步芷光裸着全身,躺在他的臂弯里,
满身的吻痕,床铺上那一抹鲜红是那样的刺眼!
赵斯当场懵逼,正懵逼着,那躺在床上的年步芷却缓缓睁开眼睛。
年无庸是在年步芷哭嚎着失了清白要上吊的撕心裂肺声中闯入屋内的,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美名其曰“找失踪年小姐”的官兵,门被踹开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