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智此前只知道他家大人又克制又温柔又微微清冷,但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才发觉他家大人不克制的时候真是让他心甜。
他家大人……喜欢他,爱他……好像爱得不得了!
“这把梳子到底因为给神明梳了两年的头发,沾染了神韵,由此生了灵性,修炼便也事半功倍。这两千多年里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导致这把梳子堕了魔,梳子里生了魔物。梳子里有魔物唤作——梳嫁娘。”
江小智听到这名字,只觉得好生古怪,他凝眉问道:“大人,梳嫁娘……我也是看过电视剧,知道些古时候的知识的,您莫不是诓我?梳嫁娘,一般替新娘子梳嫁的妇人是家庭和美、子孙满堂的有福之人啊。这梳嫁娘怎么能冠到这蛊惑新嫁娘去死的魔物身上?”
“那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梳嫁娘天地之间并不只生有一只。我于一千多年前,任职黑白无常的黑无常的时候,到阳间勾魂。闻知一事。”周越泽捉住江小智的手指细细的把玩,然后手指相扣,凑到唇边吻上一下。
亲亲密密。
“那时候有一个小国,生有一名公主,那公主容颜姝丽冠绝天下。”
“大人,您这个形容太不形象了,我并不能有具体的想象。既然冠绝天下,你见过她吗?”
周越泽微微一梗,随即无可奈何的轻叹道:“见过的。有一次勾魂,我得以远远的见过一面。确实很美,但不是冠绝天下。”
江小智‘哦’了一声,“美则美矣其实难副?”
周越泽笑着摇摇头。“是冠绝仙魔。”
“我存在于世间两千多年,见过的仙人也好精怪也好,妖魔也罢,便是菩萨佛陀也是打过交道的。但是从未见过有那么漂亮的女子。”
江小智无法想象。美至那番模样,还是个小国公主,岂不是有祸?
周越泽说道:“那位公主喜昙,满园种的昙花。精心照料。日复一日精心数着时间等待昙花一绽。可是她直到出嫁之日,昙花也只有花苞,从来不开,过时而萎。天下至美的昙花见她一面羞于开花,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我也从未见过有仙子到过那位公主的国家。只因为嫦娥曾于中秋抱兔游于人间,路过公主属国。那时候嫦娥正想月下起舞赐福民众,结果逢上公主献舞与民同乐。初见那公主容颜,嫦娥以袖掩面回了月宫。”
“真的假的啊?”
周越泽笑着道:“昙花羞开我见过,嫦娥到底有没有羞奔月宫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这公主命不好,六嫁都未有一段好的姻缘。传言她第一嫁,由她的母后,小国最尊贵的女人替她梳妆,并将那把梳妆的梳子送予公主,期望她能一生梳顺。结果她第一嫁嫁给了邻国的王,没多久,这个国家就因为他国争夺公主,以至于侵(犯)亡国。再嫁再亡国。第六嫁,她终于嫁了个无比强盛的国家。”
“那个无比强盛的国家也亡了吗?”江小智觉得有些可怕了。
结果周越泽摇了摇头,他说道:“那帝王有囊括四海之志,前脚纳了公主后脚就灭了公主母国。公主终于不堪忍受,梳发整妆之后,自鸨而亡。”
江小智忍不住的抿了抿唇角。
太凄惨了。
也太可怕了。
“她每次嫁,每次都用她母后送她的梳子梳发。每嫁都导致一小国灭。梳嫁梳嫁,并未梳得百子千孙幸福美满,反倒是梳得怨气冲天煞气沾身国破家亡。由此梳子里生了一尊魔物,名为梳嫁娘。那些还没得及步入婚姻殿堂的梳妆女子,就是因为受了这梳嫁娘‘既然成亲注定不美满,那不如早早死去’的蛊惑从而自杀身亡。”
江小智道:“梳嫁娘这种魔物经常会有吗?”
周越泽亦是摇摇头,“这种东西虽然有,但是像我手头束缚的这把连杀几十个人的并不多。一般的梳嫁娘是由成婚之后女子诸事不顺、生活凄惨,以至于女子无法忍受从而结束人生,满含凄怨而催生的。解决掉怨恨,诸如夫叛、夫辱、婆公相欺一类事情,便也散了怨崩散世间,不会再造杀孽。”
江小智心有戚戚。
他知道这样不对,不应该去想自己幸好是男子这种事,但是他仍旧紧紧的抱了抱周越泽。
“大人,幸好您不是人。”
周越泽:“……”
江小智吻吻他脸颊。“幸好我是个男孩子。便是吃亏也吃亏不到哪里去。至少不必和女子一样因为子女而牵绊一生,便是日子过得生不如死也可能为了子女而忍耐下来。”
周越泽回吻他一下。“你便是女子,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江小智大眼睛黑亮亮的转溜了好几下,说来一句话:“我也是男子,我知道的,很多男子说话都是不算话的。”
“我何时说话不算话?”
“您说那虾饺回头去鬼市支摊子,很快便能卖完了。可是您一直忙、一直忙,那虾饺已经冻了大半年之久了。”
由于重量直达五十多斤,那坠楼女鬼在做江小智生物老师的时候,吃了十斤之后,彻底吃伤了。说什么也不愿再吃。
周越泽终于想起那做引魂灯餐餐顿顿吃饺子的经历。
是吃伤了。
真吃伤了。
他说道:“放得太久了,我们便不吃了。做回无良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