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那边也被盯着,无法派人去漠北查看情况。宣王府肯定是同样的情况,唐晓慕无法利用宣王妃的身份,派人去漠北。
忽然,她灵光一动。
唐晓慕急忙忙走出屋,喊来青竹:“我大婚那天,你们抓住的刺客在哪里?”
“还在地牢,原本是想等王爷处置,但今天王爷醒来就进宫去了,还没来得及汇报。”青竹在府中的权限很高,他看唐晓慕毫不心疼地就把两根千年人参给了季修睿,心中已经认下这位王妃。
“带我去见他。”唐晓慕今天问过太后,宣王府的下人是否可信。
太后说,季修睿病了三年,府中没有主事人,但王府仍旧秩序井然,也没恶奴欺主,就能看出他御人有术。
只要不涉及季修睿的利益,王府中至少贴身伺候的几人是信得过的,唐晓慕可以先凑合用。
王府地牢只关着刺客一人,倒是给他配了两名守卫。
刺客名为李奇,虎背熊腰,双臂都是健硕的肌肉。他是城东铁匠铺的铁匠,自小打铁,练了一生的力气,轻松就能抡起几十斤的铁锤。
在牢里关了一天一夜,李奇背脊仍旧挺得笔直,满脸不服地坐在墙角。
听到脚步声,他原本只是随意一瞥。但入眼是女裙,他立立马起身,忍着满腔怒意打量唐晓慕:“你是谁?”
唐晓慕报出自己的名字。
李奇大怒,咆哮着冲到栏杆前,面目狰狞地伸出双手,恨不得将唐晓慕掐死:“我要杀了你!狗贼!狗贼的女儿!”
“闭嘴!对我们王妃尊敬点!”青竹怒斥,想要上前将李奇打入牢内,被唐晓慕拦住。
宣王府的地牢是用精钢特制而成,即使是武功高强如青竹,都轻易无法冲出。
唐晓慕冷眼瞧着李奇:“骂够了吗?你在这里骂我,我能少块肉吗?”
“那我也要骂!”李奇怒吼,“唐元明父子通敌!你是他女儿!人人得而诛之!”
唐晓慕听见这话就来气:“我父亲不可能通敌!他全家老小都在京城,为什么要通敌?他镇守边关十一年,要通敌早就通敌了,会等到现在吗?”
她越想越气,声音愈发洪亮,“你们在京城坐享繁华,可曾知道我爹爹在边关吃的是黄沙、喝的是西风?他现在生死未卜,你们一个个空口白牙污他清白,良心何在?”
“你去过漠北吗?知道我爹爹戍边这些年,漠北有多大的变化吗?你但凡见过一个漠北人,跟他们聊过几句,就说不出这种话!”唐晓慕眼眶发红,她自以为已经能把情绪藏起来,可一想到父兄生死未卜还要遭受这种非议,就难过得想哭。
李奇也是一肚子的火,嘶声厉吼:“那为什么北固城失守了?为什么戍边将士都死了?我哥就在那里当兵!你们害死了他!我要你们偿命!”
唐晓慕收起情绪,红着眼睛,声音出乎意料的冷静:“你杀我没用,我没有通敌,我也不知道如今的漠北是什么光景。就算你杀掉我,能知道你哥哥的下落吗?能夺回北固城吗?能保护边城百姓吗?”
李奇被唐晓慕问得说不出话。
他以为他的行刺是壮举、是为民除害,可唐晓慕的话犹如一大盆冷水迎面泼下,浇灭了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