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睿打开瓷罐,里面放着一整罐的什锦糖。
唐晓慕拿到一颗粽子糖,甜腻的糖浆与香脆的松仁同时在舌尖绽开,很快就压住满腔苦涩。
她意犹未尽地望向季修睿。
季修睿大方地又给她一颗。
吃完药,季修睿自己也吃了颗,蹙紧的眉头逐渐平缓。
昨天他喝完药就进屋,难道也是为了吃糖?
唐晓慕对季修睿的认知有点颠覆,她一直以为季修睿也该和爹爹与哥哥一样,完全不在意药苦不苦,都能笑着喝下去。
她突然想起大婚之夜,自己误喝的那碗药里头加了足量的甘草,估计就是季修睿怕苦,才特意加的吧。
唐晓慕含着糖问:“王爷这碗怎么不加甘草?”
“药性相冲。”季修睿言简意赅,又往嘴里塞了颗糖。
唐晓慕竟没觉得他娇气。
爹爹与哥哥都是正常人,哪能不知道药是苦的,只不过强撑着而已。
谁不怕苦呢?
季修睿整日都喝着那么苦的汤药,吃点糖不为过。
唐晓慕又吃了他一颗糖,端起药碗出去,不再打扰季修睿养病。
她身子一贯不错,即使还没完全退烧,也不打紧,将大婚以来积压的事一一处理好。
天不知不觉黑了,季修睿睡了一天,晚上醒来与她一道用晚膳。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唐晓慕洗漱完,准备歇息时,意识到自己今晚真的要和季修睿同床共枕。
她顿时浑身都不自在。
要是真夫妻就算了,季修睿帮她证明父兄清白,她愿意配合季修睿,做一个合格的王妃。
但他们说好只是合作,而且季修睿心中另有所爱……
唐晓慕在净室踌躇了好久,才拘谨地走出去。
季修睿姿态慵懒倚在床头,正在看书。微黄的烛火跳跃,给他苍白的脸色度上了一丝鲜活。
听到唐晓慕轻盈的脚步声,季修睿抬头望去。
马上就要歇息,唐晓慕没有做作地穿着外衣,鼓足勇气只穿着亵衣就出来了。
可季修睿的眼神望过来,她下意识绷紧身子,有种被看光的窘迫。
季修睿淡淡瞥了眼她,垂眼看书,不以为意道:“本王又不占你便宜,紧张什么?”
唐晓慕心想这模样都被他看到了,已经够让他占便宜的,不服气地小声哼哼:“王爷还想怎么占便宜?”
季修睿翻页的手一顿,噙着一抹笑抬头问:“觉得吃亏了?”
他扫了眼唐晓慕,即使宽大的亵衣遮住了内里风华,也能看出她凹-凸-有致、玲珑-曼-妙的身躯。